天空灰蒙蒙的,一整天都没出太阳,只是满天布满阴云,不透一丝光亮,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这马上就到冬天了,也要过年了,我们该筹备筹备了。”做宗大殿内,一位头戴金边帽穿着藏青色衣服的猫说。
“打宗宗主说的不错。”位居中央的白衣猫赞同道。“如今十二宗皆无混沌,这是喜事,应当普天同庆,又恰逢过年,乃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不如各位就借这过年好好庆祝庆祝,如何?”
各宗宗主随即附和道:“这……甚好甚好,我回去便准备……”“对啊,好事好事……”
一位身着绿衣的猫咬紧了牙关,攥着拳头,她现在就想冲上前去议论一番。
一旁同样身着绿衣的猫拉住了她的手,说:“灵锡,别冲动。”“可是,忠……”这句话的后半段她想说又说不出来,面露急切之色。忠摇摇头,示意她坐下,灵锡也只好作罢。
“墨兰宗主为何不说话,莫非有什么异议?”打宗宗主玩弄着酒杯问。
墨兰被他这么一问,才恍过神来,开口缓缓道:
“墨兰……没有异议。”
做宗学堂内,几个想着偷闲的弟子站在檐下望着天,抱怨着雨水不停,不得出去玩乐。
雨是下了许久了,从清早开始,现已接近正午了。些许地方已有了积水,积水浸过星罗班的身体,一阵凉意。
一位身着暗黄色衣服的猫蹲了下来,问:“值得吗?”
白衣少年趴在地上,努力想直起身子,却只能艰难地抬起头。他有些迟疑,只因他没有想到黯在打败他们后第一句话会这么问,不,在他心中,他们还没有败。
“值得……”他虽已无力气,却十分坚定。
“为什么?”
“……”他无话可说、他说不清,在这个年纪,他还无法准确地定义值得与不值得。
“不值得。”黯像是在自问自答,但他的眼中竟奇异地闪过一丝怜悯,只在一霎那。白糖不愿相信,他宁可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
黯就这样走开了,只剩星罗班躺在积水中淋雨,无猫问津。
白糖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过身去,看着天上的阴云,喃喃自语: “要是能重来一次,就好了……”他闭上了眼睛。
血液渗入水中,好似绽放的红梅,渐渐飘散开来,没了踪迹。
深秋了啊……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等到快入冬时,天才晴起来,墨兰便也趁这时出来喘口气。
这年的秋日格外寒凉,竟已能哈出气来。绒嬷嬷陪墨兰站在山崖上,墨兰已披上了裘衣,远望着海天相接的尽头。
“阿紫还未回来吗?”墨兰问。
“应该是还未回来,宗内没有消息。”绒嬷嬷回答。
墨兰听了,暗自叹了口气。
“宗主,小宫主她……”绒嬷嬷没再说下去,只是抬头看了看墨兰。
“她会回来的。”墨兰是这么说的,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小青还会不会回来,或者说,还能不能回来。
“墨兰身边,真的空了。”
树静风止,然独剩空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