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树叶在轻轻摇曳,迎着熙和的微风,山谷里溢满扁桃的香气,孤独的夜莺在唱歌。
——题记
一个月后,瑞士,阿尔卑斯山东麓,拉姆森考察站。
狂野的西风,如利刃般割开笔直的褐色岩壁,吹得紫苜蓿弯下了腰。明灰色的苍穹下,鸢尾开满了白花。初醒的阿尔卑斯山原野,鹰在滑翔,野马在奔跑,不知何处传来狼的长啸。西风送来湿润的气息,携裹着辽阔大西洋海面上浪涛的声响。
这一切自然地映入了靠在栏杆上的宫野志保的眼里,她又穿上了白大褂,和曾经的Sherry一样的装束,但现在,她的心境完全不同。一个月前她在尘封的布莱奥尼公馆中找到了母亲整理出来的厚厚一叠纸质文件,上面都是有关一项新型药物开发的内容。她借助随身携带的设备研制出了药物的初代试验品,却苦于没有设备足够齐全的实验室检验其成效。因此她前往牛津任教,借助学校的力量开展研究,却阴差阳错被派遣到了这里。但不论如何,总算有了像样的实验室,况且,她也很喜欢这里的工作。
“宫野博士,外边冷,您小心感冒啊。”同事三森绫子从后面走过来,给宫野志保披上了一条披肩,酒红色的。“谢谢你,三森。”志保微笑以对,看着这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她关切的语气与那天黄昏羽田机场的某位侦探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宫野博士,您尝尝这个。”三森端过来一个白色的瓷杯,里面醇香的咖啡冒着热气。
“谢谢。”她抿了一口,“这是,cappuccino?”
“是啊是啊。”十八岁的少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总觉得宫野博士很少有特别开心的时候呢,那就用甜甜的cappuccino刺激一下您的多巴胺吧!”
欢快的语气,阳光灿烂的笑容,闪烁着兴奋的大眼睛,宫野志保觉得可能这就是五年后的步美的样子。她把右手拿着的杯勺咬在嘴里,然后拉住了三森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跟前,小女孩的手心有点微热,志保抬起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
“谢谢你啊,我以后会多对你笑的。”她坏笑了一下。
三森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只比她大几岁的神秘女子。一个月前,这个女子如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研究所,以哈佛大学生物化学双博士学位的身份坐上了头把交椅。她年纪轻轻,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服,但仅仅一个月,她就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和处置突发情况时那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果断和干练让不服气的人乖乖闭上了嘴。三森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气质卓然,像冰雪中晶然新开的蓝蔷薇,让人止不住地想靠近……
“诶,我好像,不对劲。”三森突然发现这其中的巨大问题。
“宫野博士,不好了,我们发现有只小羊晕倒了!”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宫野志保迅速与三森绫子对视一眼:“我们走。”
“这是一只雄性的艾贝克斯野山羊,牙口六岁,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牙缝里有紫色残渣。”三森已经围着小羊仔细检查了一圈。
“是误食舟形乌头中毒,根据它被发现的时间地点,中毒时间在8分钟左右。”宫野志保说,“立刻准备1:2000高锰酸钾溶液给它洗胃。”“是。”两个研究员应答完毕,匆匆离去。“三森,再去拿一支阿托品针剂。”“好。”
一分钟后,宫野志保出现在手术室门口,大家发现她脱下了那身标志性的白大褂,换上了浅绿色的外科手术服。她将头发细细地挽成发髻盘在脑后,而后依次戴上手术帽,口罩,手套,从容迅速,整个过程用了约莫十五秒的时间。她走进手术室,神色庄严如勃朗峰雪岭之上的森林之神。
经过三个小时的全力抢救,小羊脱离了危险,但苏醒还要一段时间。宫野志保摘下口罩,向所有参与手术的人员深鞠了一躬:“大家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轮班值守就从我先开始好了。”当其他医护人员鱼贯而出之后,她走到窗外走廊上想要透透气,才发现已是月明星稀,她推开窗,夜风很凉,看着明亮的北极星,她计算了一下日本此时的时间,差不多是早上八点。
衣兜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她点亮屏幕,来电者的姓名让她心漏跳一拍。
工藤新一。
她默不作声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仔细等候着电话那头发出的声音。
“灰原?”
“嗯。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