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走进大殿,雷损看着他:“等苏梦枕这件事情过去,去相府提亲吧。若你们在一起,六分半堂和相府的利益就连在一起,他们也许能放过六分半堂,放过我。”
雷损见狄飞惊没说话:“觉得自己配不上?放心吧,她已经身处江湖太久了,无法入宫,也无法嫁给官门子弟,蔡相又喜欢玩弄江湖,你和苏梦枕还有那个方应看是最好的人选,以后也许还有白愁飞那个小子。你若不想娶,自然是有人想娶。”
狄飞惊静静地听着,这样做确实是给六分半堂多几重保障。可他不想以这种缘由让她嫁给自己。带着目的成亲,她会怀疑自己对她爱是否纯粹,是否坚定,这就是扎在心中的一根刺,永远拔不出来。他得承认,自己喜欢她,更不想委屈她。
雷纯以六分半堂的名义见了苏梦枕,求他放雷损一条生路。他们之间从不谈两派之事,如今却食言了,两个人都不想让对方为难。两两相望,唯余遗憾。那盏为她而亮的灯,终是灭了。
美人立树下,花瓣落肩头。
长安依旧离蔡若浮三步远:“小姐,为何不直接杀了苏梦枕?一了百了。”
蔡若浮看向他:“这太容易了,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那道坎,通敌叛国是大义不容,若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也会和苏梦枕做同样的事情。可我是,这是命。人有大志向,也有小梦想,我也想护着我的家人。这已经是我想到的最两全的办法了,到时候多亏你了。”
钰儿将信展开给她看:“小姐,六分半堂送信来。”
她突然想到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人:“对了小姐,我回来的时候遇到沫儿了,她说雷总堂以雷纯姑娘的名义给苏楼主写了信,雷纯姑娘听到了,现在被关起来了。”
蔡若浮点点头:“我写封信,你想办法交给沫儿。”
白愁飞这几日总在龙啸青的铺子里喝酒,也不回金风细雨楼。雷损想拉白愁飞入伙,这件事,方应看做过,没成功,雷损也同样不会成功。
这一日,似乎过得飞快。
夜里,天下起了飞雪,越下越大。蔡若浮带和长安立于亭上。她心里突然一阵没有由来的慌张与惊惧,转身看着狄飞惊和长安:“交给你们了。”
苏梦枕来了,带着他的红袖刀,他说过,来见纯姐姐是永远不会带刀的,她轻叹口气,骑着马离开。
苏梦枕对雷损说:“你我联手将有桥集团连根拔起,这才是活路。江湖人的活路从来不是靠别人给,而是你手中的刀。”
雷损挑开帘子:“杀他们呐,远在天边我够不着,杀你更容易些。”
狄飞惊一袭白衣出现在对面的阁楼之上,六分半堂的手下立刻靠近,成围攻之势。
于此同时,蔡若浮快马加鞭回到最近六分半堂的堂口,刚刚狄大哥提到纯姐姐不放心从堂里逃出来被他安排在这里。她让钰儿送的信里已经将他们的计划全盘脱出,此刻,她想陪着纯姐姐等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