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转到雷纯,温柔骄傲地说:“看我怎么问的,纯姐姐,可有婚配?”
王小石好奇地凑过来,大家都竖着耳朵听,蔡若浮也看向雷纯,她早就知道雷纯的婚配,不过这气氛,不凑上去有点不合时宜。
“年幼时,父亲曾给我定下一门婚事,但时移世易,种种原因,已经不作数了。”雷纯想起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眼底一片羞涩。婚约虽然不作数,但是心里的挂念一天比一天重。
十五岁的苏梦枕遇见九岁的雷纯,那时的他们没有想到,竟会羁绊一生。如果苏梦枕不是金风细雨楼少楼主,她不是六分半堂大小姐,他们此时应该会很幸福地在一起了。相夫教子,相伴一生,偏偏事与愿违。
雷纯转动瓶子,好巧不巧,指向蔡若浮。“我来问我来问,”温柔自告奋勇,“若浮姐姐心中可有心仪之人?”
白愁飞听到这个问题,小心翼翼又满是期待地望着她。
“有。”蔡若浮说得坚定,四年前狄飞惊从刺客手中救下重伤的她,昏迷前费尽力气的匆匆一瞥永生难忘,提起他,眼里似乎能透出光亮来。
尽管狄飞惊并不爱她,总拿她当妹妹。晚风习习,吹动他们的发丝,这一刻月亮似乎露出一角。年少时不能遇到过分惊艳的人,否则其他人再惊艳,也入不了眼。
“那他是谁?”温柔继续问,没有注意到白愁飞失落的目光。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哦。”蔡若浮笑了笑,转动酒瓶,酒瓶指向白愁飞。雷纯看透蔡若浮的心思,主动替她解围:“那我来问吧,白公子来京城可有什么打算?”
“啊我……我来京城是要干出一番事业。”白愁飞收起眼底的失落。
“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吗?”雷纯问,那日在细柳镇,拦下她的马车之人就是他,她曾许诺过,如果要财,可以拿走一箱黄金;如果要名,可以许他六分半堂堂主之位。他都不要,看来他有更大的野心。
“男人不能开万世功名扬名天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活得平安喜乐,不也挺好?”雷纯又问。
在他看来,平静是痛苦的,渔樵耕读,不如一瞑不视,何必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他向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欲望。
王小石与他不同,他不在乎功名,只想试一试,没有遗憾便好。可是入了京城之人,会不会在有一天突然觉得京城本身就是一个遗憾呢,那时候就会想,如果没有来过京城该有多好。
京城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名利场,是功名与权利。而对雷纯和蔡若浮来说,京城这片江湖,是趟浑水。她们两个背景都算是强大,所以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着,即便如此,那些打打杀杀也没少见。
白愁飞动手去转那个瓶子,又是蔡若浮,温柔问:“那若浮姐姐与心仪之人定下婚约了吗?”
“没有,他或许并不喜欢我。”蔡若浮的话令他们很意外,很少有女子肯坦坦荡荡地谈论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