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Two.康奈尔

是谁的哭泣声？

——题记

费加罗看着门外的骤然暴雨，陷入缄默。

布吉瓦尔是个美丽的地方，它比哪里都宁静，没有巴黎繁华的烟火，没有赌场凄烈的叫嚣，更没有宫廷的勾心斗角。虽然这里没有珠宝、丝绸，但这里有雏菊、嫩草，醉人的塞纳河与讨人喜欢的埃俄帕比斯小农场。

康奈尔·费加罗从不向往皇权，他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但亲王们总是热衷于把自己困在旧世界当中，他们盲目崇拜着三样东西——剑、神甫与国王。他是作家，可他却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

一切都瞬息万变了。

这个不起眼的乡镇似乎有了太多的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在波旁的统治下，巴黎、里昂、马赛……这些大城市被一种浮躁而前所未有的氛围笼罩着，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意识与灵魂。究竟是为什么？

他停止了沉思，再次看向一片滂沱，嗯……这声音像什么呢？他想。

作家往往都是富有想象力的，至少康奈尔是这样的。

莉迪亚·费加罗“哦，看看这副牌，多么有创意！”

妹妹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听起来有些兴奋。

“天哪我可爱的孩子，快把那东西放下！被别人发现可不得了。”

母亲玛丽亚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康奈尔·费加罗“是啊！是那副牌……”

康奈尔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

他想起那副独特的扑克，那幅在市场上被禁止销售，却在皇室的视野盲区下大受巴黎人民欢迎的是纸牌。纸牌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气息，好比勇士战胜了撒旦，侏儒俘虏了闪电——

“伟人”代替了“国王”，“自由”代替了“王后”，“平等”代替了“侍臣”，“法律”代替了“爱司”。

这是前所未有的，也是触犯禁忌的。

积水慢上低矮的的阶梯，残暴的雨撞击起一片水花，溅到了康奈尔身上。冰凉的衣袖贴在他的手臂上，空气从他的领子与袖口钻入，康奈尔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面向涌动有致的清波，眼前看到的却是汹涌澎湃的大海。

铅云蔽日，暴雨夹着天雷的轰鸣袭卷海洋，翻滚的波涛拍响海面，呼啸的巨浪随之掀起。茫茫大海中，人类的巨舰如一只离群的蚂蚁，怒涛打破了船身，惊雷折断了桅杆，狂风扯烂了帆布，但船仍在行驶，迷失方向，但矢志不渝。

风暴持续了很久，可船只如同获得了神的庇护，在汪洋大海中不断前进。

云缝中迸溅出了金鸾色的碎光——天，破晓。风暴平定，破旧的船只也愈行愈远。

船的身前是一面高升的旗帜，它的出现令晨曦变得黯淡无光——旗帜上流动着耀眼的颜色，浓烈得胜过广褒的玫瑰原野与湛蓝如洗的天空。船的身后是微微涌动的海面，一只女人的手尤为扎眼。这只手上挂满了钻石与珠宝裹着昂贵的布帛，但这一切都加快了它的下沉。

很快，它就无影无踪了。

康奈尔晃晃脑袋。他望向远方雾蒙蒙的巴黎，心中百感交集。

雨的哗然再次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终于明白了——

康奈尔·费加罗“路易十六是我的国王，但法兰西是我的兄长。如果我的兄长在黑暗中大声疾呼，那么我将亲手启程去缉拿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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