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阿不思一眼就看见被里德尔强行带在身边的希纳塔,他本来想过去,但里德尔似乎有所预料一样,在一群一年级学生里跟他玩起了躲猫猫。
直至上船之前,阿不思都没能靠近他和希纳塔半步。
“这小子是蛇吗?”盖勒特皱眉看着你追我赶的阿不思和里德尔,恶狠狠地瞪了二人几眼。
“只能说他狡猾得跟蛇一样。”阿不思微微喘息着,这幅年幼的身体还不是很习惯啊。
到了上船的时候,阿不思本想拉着盖勒特跟里德尔坐在一起,以防他对那个小女孩不利。
但里德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迅速隔开与二人的距离,几乎强硬地拉着希纳塔上了一艘空船,他抽出魔杖轻轻点了点船头,船便自动如飞一般地向前驶去。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阿不思望着逐渐远去的船只,叹了口气,“但他确实是有史以来我教导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了。”
盖勒特挑了挑眉,语义不明地说道:“听起来,你倒是很欣赏他?”
阿不思一脸迷惑地转过头去看他,结果盖勒特像没事人一样别开了头,还坐上了一艘已经做了两个女孩的船。
阿不思只好无奈地跟着他上了船,面前的女孩们对于两个帅哥上船似乎很激动,直到船只开始启动才做出自我介绍。
“咳咳,你们好,”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开口道,“我是渚·安,这是我的好朋友——秋·张。”
“从名字和长相来看……你们应该是亚裔巫师?”阿不思自动忽略了面前女孩的星星眼,礼貌地微笑道。
“实际上,她并不是。”秋·张语气柔和地开了口,“我是亚裔,安是小时候从东方搬过来学习的,我们两家的父母也算是世交,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哦?据说东方有很多神秘的魔法学校啊,怎么还要来霍格沃茨呢?”阿不思提起了些兴趣,笑眯眯地问道。
但没想到刚刚还是笑容满面的渚·安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僵了僵,谦虚地敷衍了几句“交流学习”之类的话就岔开了话题。
“你们两位是什么关系呢?”不知道为什么,阿不思觉得这个叫做渚·安的小女孩对自己和盖勒特在一起的样子好像更感兴趣。
“我们是双胞胎。”
“双胞胎?!”“真的吗?!”
两个女孩齐齐叫了起来,反复打量着看起来并没有血缘关系的阿不思和盖勒特。
“发色和瞳色都不一样,脸上也看不出来啊……”
“安,你忘了麻瓜的基因结合定律了吗?”
“你说的对,我还记得那个计算式,来来来咱们算一下……”
阿不思笑意盈盈地听着两个小女孩说着他并不懂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东方的女巫……是真聪明啊。
……
遥遥领先的船只并未理会身后的喧闹,汤姆·里德尔和希纳塔·伊顿面对面坐着,像在火车上一样一言不发。
"自己说,还是我帮你啊?”里德尔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他厌倦了用假意的微笑逗弄沉默寡言的女孩,这个女孩说不定早已知晓他的本性,伪装毫无意义。
一开始那种彬彬有礼的笑容,也只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如何,结果比他预料到的还要无趣。
没有声嘶力竭的尖叫和质问,希纳塔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知道她的沉默之下是畏惧,这让他兴奋不已。
“你不会杀了我的。”
希纳塔平静地说,她的瞳孔仿佛有着火焰跳动,她看见了,最近的未来。
里德尔的面部突然有些扭曲狰狞,他一把抓住希纳塔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按在了船底。
“别用你那个恶心的预言来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里德尔的力气大的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希纳塔根本挣脱不开,“你是个聪明人,看着我的眼睛,我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人。”
希纳塔不想看,她从小到大看够了别人的想法,也受够了这些预言。
她以为至少自己在巫师世界可以找到同类,却发现哪怕在这里,她也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里德尔用魔杖点了点希纳塔的额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把自己记忆里最血腥、最恶毒的一面展示给她看,他知道她看得见,他就是要让她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本该是魂器里最成功的一个,他是第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也是第一个被摧毁的。
伏地魔当然不会学着不去怨恨,但他更不可能蠢到找自己复仇。
在被毒牙刺穿之后的漫长时光里,他已经不算是灵魂,他就如空气中的游丝苟延残喘,他和那个害怕死亡的本体一样,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万劫不复的代价,只要能活下去,他汤姆·里德尔愿意献出一切。
他在那片鸦青色中看见了自己。
复生以来,他总是一遍遍地回忆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忏悔,只是为了证明他还活着,他还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当然不是在忏悔,他从未尝试过。
希纳塔眼底的恐惧令他兴奋到浑身战栗,看吧,他还活着。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恨他,还有人畏惧他,他就不可能死。
估计连邓布利多那个老头子都没想到吧,他居然会因为从来都不曾了解、厌恶至极的爱而活下来。
尽管他如今已经知道爱的魔法有多么恐怖,但里德尔不会去学习。
这就是他的本性。
希纳塔被松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船边干呕,她看见的东西太令人恶心了。
残忍、杀戮、鲜血、死尸……眼前这个男孩的记忆包含着重重邪恶,他像是被毒药反复淬炼的剑刃,心中的恶毒不仅流淌在血液中,更伤及他人。
他不应该只是一个男孩,他的邪恶早已超出了“邪恶”所应该界定的范畴。
“喂,你的能力很不错。”里德尔又恢复了慵懒而文质彬彬的态度,他惨白的手指玩弄着魔杖,是不是迸发出绿莹莹的光芒。
“所做的预见都跟别人的死亡有关?真是有趣。”
……
阿不思再次见到里德尔时,那个名为希纳塔的女孩居然已经乖顺地站在了他身边。
尽管她的表情带着恐惧,但没有食死徒的那种狂热和崇拜,这是让阿不思最放心的。
要知道,这两个魔头的唯一共同点或许就是年轻的时候都很会蛊惑人心了。
麦格教授来迎接新生,在一番熟悉的演讲过后,她带着众多的新生们进了礼堂,浩瀚的星辰点缀着礼堂的天花板,让一些没见过的孩子发出惊叹。
“你品味倒不错,”盖勒特仰头看着这些悬浮的蜡烛,终于露出了笑容,“中间那个坐着的. . . . . .就是老年之后的你?”
阿不思点点头,与他一起望向了坐在中间的邓布利多,白发苍苍的老头对着年轻时的自己露出了微笑,但当他目光落到盖勒特身上,明显笑容一僵。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见故人也还是会五味陈杂啊……
“挺可爱一老头。”盖勒特看看邓布利多,又看看身边的阿不思,轻轻地笑了一声。
“……”阿不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笑,反正他是笑不出来。
难道少年时的他就不可爱……啊呸!这有什么好比的!
麦格教授在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只高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补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
“这就是你说的分院帽?”盖勒特嫌弃地皱了皱眉,显然很怀疑这顶又破又旧的帽子能否成功担任分院的重任。
“不要以貌取帽啊,盖尔。”阿不思撇了撇嘴,盖勒特还是盖勒特,总会有一些傲娇的讲究。
在场的除了三个人,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顶帽子的真正用途,就连刚刚学识渊博的两个东方小姑娘,此刻都无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紧张。
“不会是要我们用帽子变出一只兔子吧?”
“安,你糊涂了吗?那是麻瓜戏法。”
“一会它会问你想去哪,”里德尔几乎是贴着希纳塔的脖子低语,“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
“……是。”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帽子突然开始扭动,帽边裂开了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帽子开始唱了起来: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还是顶漂亮的尖顶帽,
直到四位创始人的其中之一将我摘下,
其他几人也给予我魔法。
多少年来都由我帮助新生找到方向,
我当然也会知道你应该去什么地方:
如果你勇敢、无畏、追求冒险,
那么格兰芬多会第一个在前,
因为他们胆识过人,敢于人先;
如果你正直、忠诚、坚韧不拔,
那么好心的赫奇帕奇会将你收下,
这里的人都善良谦虚,宽容大度;
如果你聪慧、博学、天赋过人,
那么无疑拉文克劳最为合适,
这些学子们个个颖悟绝伦、七窍玲珑;
如果你精明,狡猾,荣誉至上,
那么斯莱特林会带你走向辉煌,
你将在这里学到阴谋诡计,掌控权力。
来吧,戴上我吧,
或许你不会相信,
但我看人(尽管我没有眼睛)一向很准,
不必害怕,不必惊慌,
因为我只会带你看向胜利的曙光!
阿不思聆听着分院帽一年一次的歌唱,看着年轻学生们的面庞。
最后与老年后的自己对上视线,蓝色的光晕交织,跨越时空的凝望。
阿不思知道,哪怕记忆有所偏差,自己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他们一定会守护好这群学生,守护好他们真诚而稚嫩的笑脸。
哪怕……付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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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阿不思:所以渚·安你们家为什么突然打算来霍格沃茨学校呢?
渚·安内心os:因为老爸觉得一家子整整齐齐不太好所以脑子一抽送我来英国上学这种话我会说出来吗?
原谅我用分院帽的歌来水,主要是每个人客串或者角色的分院帽发言我想写在一章里,字比较多,有点写不下(;へ:)
歌是原创,不喜勿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