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鹿惊陡然惊醒,空洞的眼凝视着高悬的天花板。
他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佐久间狼狈的倒在地上,瞪大了双眼瞧着他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佐久间我的同类,你也伪装在人群里吗?
初见时佐久间悠闲的叼着烟,向他礼貌的颌首示意,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而此刻满脸血迹的鹿惊面无表情的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脑门,眼底氤氲着海一般深邃的绝望。
佐久间像他却又不完全像他。
旗木鹿惊痴迷于带土身上的蓬勃朝气,他爱他热烈的生命;而佐久间倾慕他的精致与脆弱,沉迷于掌控一切的快感。对于旗木鹿惊而言,让他心动的少年只能是带土,但对于佐久间而言,带土可以不是带土,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旗木鹿惊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同类。
他在刺耳的笑声中扣动扳机,随着沉闷的两声枪响,他无力地靠着墙边滑落,拼命地捂着嘴巴想要抑制哭声。复仇并不能让他快乐,反而让他更加空虚,他下意识的想逃,就像刚把带土诱拐到手是那样,想逃到世界的尽头去。
他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门,在围观群众的尖叫声中冲进车里,漫无目的地开车游荡。
他一路开出水之国,在追捕的鸣笛声中逃进一条死路。旗木鹿惊连滚带爬的从车上下来,像个长跑冠军般一路向山上奔去,不知不觉才发现自己逃回了木叶的领地。
于是他站在山顶向下望,可以看见熟悉的木叶村。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从远方传来,他突然看清了心底的悲伤,原来他难过的并不是带土不愿再回到他身边,而是这欢声笑语里不再有他。
他沉重的爱是见不得光的负担,眼底如海般的深情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他给予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他带来的毁灭是真真切切的,他和佐久间其实都一样,不,他甚至比他更为恶劣。
也许是突然意识到这点,他狼狈的跪下来,捂住脸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也许直到这一刻,他心中那个长不大的少年才猛然察觉到自己已不再年轻,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三十七岁的,和佐久间没有任何区别的大叔罢了。
旗木鹿惊猛然从铁床上坐起,快步跑到铁窗前用力的攥紧栏杆,大声喊道。
旗木鹿惊我想见阿斯玛,让我见阿斯玛。
阿斯玛你死心吧,你再叫多少次,我都不会让你见带土的。
再一次被叫到旗木鹿惊面前的阿斯玛先一步开口,这些天这家伙一直吵着要再见一次带土,吵的他头疼。
旗木鹿惊我有东西想让你帮我转交给带土。
阿斯玛我不会转交你的任何东西,你别再想着带土了,也顺便收起你这情圣一样的嘴脸,别逼我在这打你。
旗木鹿惊木叶皇后街32号的老房里,有我的房契还有我以前的一些积蓄,不多,只有十万块。我希望你帮我转交给带土,我想为他做些什么......
旗木鹿惊的话还没说完就梗在了喉咙里,因为阿斯玛猛地揪起他的衣领,力道大的让他以为自己会就此窒息。
阿斯玛我最后再说一次,收起你这幅嘴脸,这里没人想看情圣的爱情故事。
阿斯玛如果你真想为带土做什么,死刑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