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夜幕中只剩下了若有若无的星光。入冬后的夜,格外的冷
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黑衣,拎着剑,剑上滴着血,仿佛刚从修罗场上回来的一般。脸上那鲜红惹眼的鲜血盖住了本姣好的面容,又平添了几分戾气。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使人不知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她走到皇帝寝宫外停下了脚步,将佩剑递给了宫门外守着的侍卫,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跪在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属下十七,拜见陛下。”
辽国皇帝缓缓转过身来,扶起十七:“你就是这次选拔唯一活下来的人?”
“回陛下,是的。”
白晟宇饶有兴趣的挑一挑眉:“选拔之后能像你这般健全的来见朕,还是第一个。”
白晟宇挑起她的下巴,为她轻轻地拭去脸上的血渍:“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啊。”
舒瑾瑜望着白晟宇,第一眼就被那双眼睛吸引。丹凤眼,眼型上挑,但眼神却如千年寒冰般凌冽,也像致命的毒蛇一样冰冷骇人,仿佛在这双眼睛下,任何秘密都会被它看穿,要换作旁人,早就哆嗦的不敢说话了,但她舒瑾瑜是谁?是从地狱般的地方杀出来的人。
舒瑾瑜恭恭敬敬地反问道:“陛下急召我入宫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
白晟宇一挑眉,眸色里划过一丝赞许:“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眼下秦国的老皇帝病重,不足为惧,但东宫里的那位却不得不防。辽秦两国的战火一触即发,眼下太子监国,我要你潜入东宫,将秦国的一举一动汇报与我。”
舒瑾瑜垂下眼眸,白晟宇瞧见她这幅模样,带些嘲讽意味地开口:“怎么,怕了?”
舒瑾瑜盯着他,眼里带着些复杂的意味:“现在怕与不怕还有什么用吗?我生来便是孤儿,长在辽国,与一百个像我这样的人接受训练,一场选拔,只要一人活下来,在生死面前,哪怕平日里最亲近的朋友不也反目成仇,相互厮杀了么?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件事么?我从头至尾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白晟宇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倒是看的清楚,可是有时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明日辰时,城郊有我给你安排好的车马。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暗卫十七。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来日辽国一统天下,你就是辽国的肱骨大臣。”
“是,属下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万死不辞。”舒瑾瑜转身走出了皇帝寝宫,掩去了脸上那一抹嘲讽的神色:“呵,肱骨大臣……”
次日午时,舒瑾瑜早早登上了马车,现在已经启程不久了。
车夫坐在前头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开口对舒瑾瑜说道:“姑娘,秦国宫里有我们的人,到了秦国,他会打点好一切,让你顺利进入东宫。你只需记着,如若太子起了疑心,问起你的家世,你便说你自小便是孤儿,长大后进入京城镖局学了些拳脚,而后便入了宫。”
舒瑾瑜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思衬着,秦国宫里的内应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