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闻此一问,知再如何找借口也是躲不过,不由将视线转至万仞山崖对面。与这深沟巨壑遥遥相隔的,便是清河地界了,若是蓝影蓝爻顺利,当一切安排妥当,只是今日变故一起,此种安排却显得过于冒险和不计后果,罢了,顺其自然吧,自己的安排原就是以防万一的部署,但愿永无用武之地吧。
蓝曦臣不知该怎么同自己幼弟解释,只得叹道“忘机,今日之后,兄长身体自会有人悉心调养,总有一日可恢复如初,至于眼下到底为何,容兄长隐瞒,忘机别再深究了。”
蓝忘机却不信,追问道,“那兄长近日诸般安排是为何?”
话音未落,蓝忘机自己却顿住了,他本是为了解惑的一问,此刻诸般问题相随,倒是感觉自己拼出了一个设想——兄长这两日的比拼到了目前目的已再明显不过,不过是为了抬自己声望而已,那兄长又为何如此做?难道是兄长察觉到他自己身体损耗日久,甚至……,所以要让他承了这家主之位。
虽是电石火光间的一闪念,蓝忘机却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他惊惧与自己的设想,忍不住再问时,声音都变了调,“兄长究竟要为何如此安排?”
蓝曦臣见自己弟弟脸色忽变,料想他总有自己的猜测,此刻倒是可以说说自己一直设想的回复,拍拍弟弟肩膀,郑重道“忘机,我姑苏蓝氏家主需要的是持身中正,实力与德望俱佳的家主,兄长只怕……只怕目下德不配位,如何再忝居家主之位。”
蓝忘机听出蓝曦臣语中哀伤之意,一时也想不到追问其他,忙道“兄长万不可如此自谦,兄长受命于危难之际,这些年……”说到此处想到蓝曦臣这几年可能的遭遇,终究心疼了一下,改口道“兄长拖着病体夙夜操持,更是求变革新,可以想见日后我姑苏蓝氏若是面对需以诡道对决的对手,也可立于不败之地,如何便不可居家主之位了?”
蓝曦臣却想到自己让姑苏蓝氏修炼诡道的初衷,一丝苦笑浮出,若是当日以报恩为名带那少年回姑苏蓝氏,眼下会不会全然不同。
思及此,蓝曦臣没头没脑的对弟弟说了一句“忘机,去寻魏公子吧,若真寻到了,就带他回家中,有我在,自不会有人擅自议论。”
夙夜的忧虑,在救下幼弟后的如释重负,蓝曦臣只觉心力交瘁,此刻又是止不住的伤怀,破天荒的对着弟弟示弱央求“忘机,你即知兄长疲累,便勿再多问了,回家吧。”
蓝忘机见蓝曦臣当真难脸色不好,终是担忧,没再多言,只扶了兄长起身准备回云深不知处。
哪知蓝曦臣在幼弟搀扶下还未完全起身,胸口就如遭重击一般钝痛万分,一下子又跌坐在冰冷的悬崖边上,蓝忘机见此情形,大惊,“兄长……”却见片刻间蓝曦臣已经疼到周身覆了一层薄汗,蓝忘机一时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
强忍过最初如千钧重锤的碾过般的疼痛,稍缓过气的蓝曦臣咬出几个字,“忘机,去不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