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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缘

陈情令之涣殇

考察乐修有多重方式,最常见的自然是问灵与以乐对决,无论蓝曦臣多疏于修习,与蓝曦臣比问灵都是自取其辱,蓝铮自然不会这么傻,以乐对决倒是可以一搏。

蓝铮的乐器甫一亮相,饶是见惯了的蓝家众人也还是会忍不住发出惊叹,那是把银色鹤首箜篌,周身散发银白光辉,似月华流转其间,名曰碎缘。

众人之所以惊叹实在是因碎缘的名头太大——这把鹤首箜篌几乎与姑苏蓝氏同龄,是蓝氏首代家主的灵器。

箜篌并不常见,即使是姑苏蓝氏这样的家族,以箜篌为灵器的修士也不多见,蓝铮能修习箜篌却是命定的,他似乎是被碎缘选中的。

当年蓝铮拜入青蘅君门下,行拜师之礼时,藏书阁内有箜篌声穿窗而出,绕楼不绝。众人暂停拜师礼仪去一探究竟之时,只见得被静置藏书阁多年的碎缘不鼓自鸣,其声幽然,却传而甚远。

青蘅君尝试多法,却不能静其声,时年仍是幼童的蓝铮玩闹间触其鹤首,其音乃止,众人见之称奇,青蘅君遂将碎缘授与蓝铮。

对于蓝铮,对于碎缘,蓝曦臣都不会等闲视之。只是今日他仍然不能输。

箜篌之音如丝如缕般散开,弥散于比试场各个角落,柔和似梦,而悠然的萧声似流水般相随,围观的蓝氏众人只觉舒缓之间,疲意渐消,几欲如梦。

连蓝曦臣都几乎忘了这是一场比试。萧声愈加柔缓之际,箜篌之音却陡转一调。其声激越高亢,猛然间惊醒众人。朔月紧随其后,只是萧声转圜间,箜篌之音却已无处不在。

蓝曦臣只觉笼罩他周身的激昂之音似从箜篌之鹤首而出,从其颈而出,从其皮而出,从弦出,从柱出,从棍出,从槽出,亦从蓝铮之手而出,众位齐鸣,众声相合,竟如实质如光网般将他密不透风的包绕。萧声穿于其中,竟有前路微茫之感。

而围观众人也只听得处处箜篌之音响彻各处,萧声似只成为辅助般,间或一闻了。所有人都有疑问,莫非家主第一阵就要输了?

蓝曦臣亦觉心惊,他知蓝铮修为颇有进益,却不知于乐之一途,蓝铮修为竟进益至此,他只庆幸第一阵就与蓝铮对决,若是排到后面,自己疲累之下,难免不敌。同时心下亦觉欣慰。

尤其是在觉察到蓝铮并无过多灵力惨杂时,蓝曦臣欣慰愈甚,他知蓝铮自是考虑到自己今日要多轮对决,需保存灵力,是以不愿以灵力辅助来与自己一较高下。

自己的族弟仍是一如既往的磊落之态,虽刻板迂腐了些,却如何让他不欣慰。

只是这毕竟是比试,尤其蓝铮如此郑重应对之时,蓝曦臣自然更不会刻意相让。

思虑间,萧声急转而起, 似利刃般冲破箜篌之音筑起的厚重屏障,流转间,翻涌挞伐至各处。

箜篌之声只凝滞一瞬,刹那间,其音大盛。

萧声也同时被引至一处,却凝而不发。待箜篌之声俞加高亢之时,凝聚多时的萧声朝正前方激射而去,同时,蓝曦臣飞身掠起疾退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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