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无言的等待时,蓝忘机仍旧心怀怆然,若是在两年前,他自信无论自己有何错误,兄长就算是秉持公正非要罚他不可,也并非是真心想要罚他。而今,蓝忘机却再拿不准蓝曦臣内心所想,内心所愿。
直至此刻,蓝忘机才惊觉,自己与兄长终归疏离了很多。
蓝曦臣一向知晓弟弟心思,只是这两年金丹受损,自身都忙乱不已,自无法体会蓝忘机这一时的千头万绪,只继续温言询问:“如今修得如何了?”
蓝忘机拿不准兄长的意思,但极认真的作答“除阴虎符外,当可同魏……当可同他无异。”这一句最后,语气中已带了淡淡的哀伤,内里却是被剜心似的疼。若那人没有身死魂消,定可有更高成就,只是如今……
蓝曦臣是有些惊异的,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幼弟无论修习什么都是极拔尖的。但修习诡道也可有如此成就自是让人惊叹。
他不动声色道“忘机,你可愿为族中弟子教授诡道?”
蓝忘机琉璃色的星眸骤然大张,“兄长为何会做此决定?”蓝曦臣的计划也是斟酌了几日,此刻开了头,也就索性透个彻底,“忘机,自当年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我姑苏蓝氏年轻一辈早就人才凋敝,我想忘机你了解。”
蓝忘机没答,只认真听着蓝曦臣接下来的言语。
“近年来我姑苏蓝氏相安无事,只是因为不夜天之后百家再无大冲突罢了。但总体实力姑苏蓝氏比射日之征之时恐是相差甚巨的。”
蓝忘机微微颔首,虽养伤两年多,这些自然清楚。
“我姑苏蓝氏屹立数百年,也曾数历危局,靠得是数位前辈励精图治之功,但眼下,在魏公子开创诡道之后,因循守旧只怕是不能保蓝氏百年基业。”
说至最后,蓝曦臣郑重道“忘机,我姑苏蓝氏子弟与灵力修行一途自有过人之处,但如今情势,不可精修诡道,却不可不知诡道。”
蓝忘机知自己的兄长其实并不是一味守旧刻板之人,但到底今日的说法与自己原先所想相去甚远,呆愣半晌,才稳住心神道“兄长,您不会觉得魏婴是歪门邪道吗?”
蓝曦臣闻这真诚一问,知自己弟弟心中疑惑,要自己解惑,“诡道之法修习之初不求天赋,较灵力修习更有成效,忘机,我说的可对?”
蓝忘机不知兄长也对诡道有所了解,微微点头。
蓝曦臣才又继续,“平心而论,诡道为天赋不高的修士提供了新的巅峰之徒,却同时也为心志不坚之修士提供了不勤加修炼的借口,以至荒废修行,待错过最佳锻炼修行时机则悔之晚矣。从这个角度讲,倒确实是外门邪道。”
蓝忘机没有反驳,蓝曦臣说的是事实,诡道修习之法,易学难精,若世人过早修习,确易导致一事无成之结局。
蓝曦臣说至此处,方道明自己最终意图“只是而今在夷陵附近,诡道大行其道,我姑苏蓝氏却不可不知,不可不学,只是因方才之言,对于诡道之法,也不可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