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与魏婴决裂了吗？

蓝曦臣安排弟弟带着蓝氏的门人修士先回了姑苏， 自己则留在了不净室。

各家的门生修士也陆续离开了不净室，金氏和江氏的门生自然也都离开了。

云梦江氏是最后离开的， 蓝曦臣和聂明玦都来相送，一路上三人都是各种寒暄，江澄却屡屡处处在跑神的状态，心不在焉的很。

直到出了不净室的大门，江澄已经带着门生走出一段了，却又自己折返回来， 略带尴尬的对聂明玦行礼“聂宗主，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聂宗主相帮魏婴，江澄谢过了。”

聂明玦却表现的有些不买账“那魏婴不是叛出云梦江氏了，怎么劳动江宗主来代他致谢？”

蓝曦臣一听这句，颇有些无奈，有替大哥感觉到的无奈，也有为自己感觉到的无奈。

聂明玦本身嫉恶如仇，加之受刀灵的侵扰，根本没耐心去细细分辨事情的复杂因果。所以对救过温氏遗孤的魏公子无好感是真的。

此次受情势所迫，借魏婴的事来提点各个欲倒向兰陵金氏的小世家，本身就违背初心，心中正蓄着一团无处释放的熊熊火气，偏聂怀桑和蓝忘机这两个幼弟都个个护着魏婴。此时又有个宣称与魏婴决裂的江澄专门跑来道谢，聂明玦的心情自然可以想象。

当然聂明玦这一句话也把江宗主噎的不轻，江澄瞬间就黑了脸色。

蓝曦臣赶紧接了话头“江宗主不必如此，这道谢之语若传入别人耳中，只怕会前功尽弃。大哥也不全是为了魏公子。万望江宗主趁此时机，不要辜负大哥的一番筹谋才好。”

江澄到底继任宗主不久，还不是太精通这些制衡之道。是以无法一眼看破聂明玦与蓝曦臣的安排，但是他又不允许自己不懂，脸色悄无声息的红了一红，“多谢泽芜君，在下定全力施为。”随即请辞离开，蓝曦臣微笑还礼，并没有揭破他。

聂明玦看着江澄离去， 才问蓝曦臣，“你说他知道要做什么吗？”

蓝曦臣倒是不担心“江宗主毕竟是江老宗主唯一的嫡子。耳濡目染之际，自然会有作为一宗之主的手段。假以时日，当不难想清楚。”

事实证明蓝曦臣是对的，江澄回云梦之后，安静了没几天就摧枯拉朽有润物无声的收服了云梦附近的各小世家， 甚至云梦附近的原金氏的飞地也有不少转投到了云梦江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蓝曦臣是没心思管江宗主如何的，他陷入了一个大难题中。

蓝曦臣每日为聂明玦抚琴毕，也会专门指导聂怀桑一会儿。

但是聂怀桑的天赋确实……用他自己的话说，如同如狗啃了一般。蓝曦臣只感觉教习的异常艰难，与当初教习金光瑶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蓝曦臣每每对聂怀桑无奈摇头时，都不由自主的想起金光瑶的机警聪敏，难免会笑笑，难免会笑笑，满脸欣慰，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这世上不是只有能把先生气死的学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