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砚走到秘境深处,终于看清了少阳派秘境里世代守护的东西是个什么模样。
天界的藏书阁是天道命数交汇之所,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存在过的物品都会被自动记载下来,除非有人刻意去篡改。所以南砚是知道琉璃盏长什么样子的,她非常确定,不远处被放置在石台上的就是琉璃盏。
石台周围围着一圈黄色的晶石,与放置在首阳峰上的秘境石同出一源,相互感应。
只要琉璃盏有一点动静,周围的晶石就会发光震颤,从而触动到首阳峰的秘境石,惊动褚磊。
只不过,现在南砚已经切断了它们之间的联系,她可以放心的对琉璃盏做任何事情。
南砚眼中红芒流转,她透过琉璃盏,看见了位于盏底的心脏。
那颗心脏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一千年,却依旧保持着生机,有节拍的鲜活跳动着,像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平稳呼吸。
它的周遭萦绕着一层怨煞之气,浓郁成了极致的深黑。
此时这层怨煞之气安安静静的蛰伏着,但一旦被惊扰,就会瞬间扩散,届时琉璃盏也无法阻挡住这股怨煞之气,将整个秘境吞噬的一干二净。
魔煞星积攒千年的怨气不容小觑,饶是南砚也不敢轻忽。
魔煞星的心魂正在沉睡,她需要将他唤醒,与他好好谈一谈,确认他的态度。
南砚右手往左手腕处一抚,流光琴出现在眼前,她左手抱琴,右手拨弦,灵力流转于指尖,弹出一曲无声的《清魂》。
十方神器积蓄的能量已经在她进出魔域时耗尽,如今想要催动,需要她源源不断的输入灵力。
人耳所听不到的声波从琴弦上跃出,将琉璃盏笼罩,直接弹奏进了里面沉睡心魂的意识中去。
一曲毕,心魂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南砚并不着急,指尖在弦上飞舞,从头开始。
一曲《清魂》弹到第三遍,琉璃盏里的心魂终于有了动静,原本匍匐在盏底的心脏迅速升腾而起,又在盏口处被反弹了回去,只能不甘的悬浮在盏中,开始剧烈的收缩,好像能看见那个无形的人急促呼吸时胸口的一起一伏。
“柏麟小儿!”
短短四字,愤怒、悲伤、痛苦、仇恨,道尽了积压千年的滔天恨意。
黑色的怨煞之气将琉璃盏填满,甚至可以看到有丝丝黑气从盏口处渗出。它们扒在盏口处,竟然生出了爪子,像是有生命一样扒拉着盏盖,想要将琉璃盏打开。
这怎么行!
南砚手下曲调一转,换成一曲《净魄》。
飞扬的乐音将黑气拍回盏中,密密封住盏口,堵了个严丝合缝。
她手下拨弦的动作越发急促,琉璃盏里的黑气越发安静。
这一曲可比先前的《清魂》悠长的多,一曲毕,琉璃盏中的心脏恢复了平稳的跳动。
“是你将吾唤醒的?为何不是吾的元神?”
平静下来的魔煞星嗓音出人意料的干净清朗,让人想起初出茅庐闯荡江湖、心怀侠义路见不平,一心追求武道巅峰的富家小少爷。
曾经的他或许是这样的,但现在不是了。
南砚将右手放下,并未收回流光琴。
“魔煞星罗喉计都。”
她的话语不存任何疑惑。
“我来与你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