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砚站在远处,静静听着两个人说话。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个黄袍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司命这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这戏本子里,都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我们这个也不例外。话说九百年前,金神婚宴上,战神接住了帝君抛出的良缘花,就认为帝君一定会娶她,并且还亲手给帝君采了一朵良缘花。”
“你说帝君?战神和帝君?”腾蛇倚靠在书架上,一脸不可置信,“你说那个冷嗖嗖浑身没有一点热气,对谁都板着脸的柏麟帝君?还送给战神一朵良缘花?”
腾蛇夸张的笑起来,一脸‘你在开玩笑’,“你这话本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
“你听不听?不听别来烦我!”自己的作品被质疑,司命当然不可能高兴。
“好,我听。既然战神和帝君如此,为何此事为成呢?”
“天魔大战刚刚结束,百废待兴,我们需要南天仙族的力量让天界重归安稳,所以帝君才去求娶了南天仙族的帝姬为帝后。帝君迫不得已与南天帝姬定下婚约,战神知道了,焉能罢休?从那以后,性情越发古怪。除了和天池边的几只金赤鸟说话以外,再没有和任何人来往。”
腾蛇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无,无聊的玩着垂在胸前的那一溜头发,在脸上扫来扫去,随意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魔域左使无支祁闯入天界,抢走了钧天环和策海钩,战神直追入了魔域。回来之后就煞气入体,生了心魔。你猜怎么着?她跑去南天仙族,把南天圣尊给杀了!”
“战神这么大胆,厉害吗?”腾蛇来了精神,以为接下来就该讲战神与南天圣尊惊天动地的大战,头发也放下了。
“事大了!后来啊,南天帝姬就逼着帝君一定要处死战神将军,为父报仇。天界一时大乱,可即使这个时候,咱们帝君还是要保住战神,来到落仙台苦劝战神。天帝看在战神有功的分上,给了战神最后一次机会,让她历劫十世,便可重归仙班。我曾经跟帝君说过战神历劫九世的事情,帝君听后大发雷霆,其实我知道,帝君他放不下战神呐。”
已经放下了,但又陷入了另一场情爱纠缠。想到司命殿里那根红线缠绕的命柱,司命也不由感慨帝君情路坎坷。“是情是怨,纠缠难分。咱们帝君呐,情劫难逃。”
“完啦?”见司命没了下文,腾蛇问道。
“完了。”司命肯定的点头。
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腾蛇很不高兴,“我问你战神将军有多能打,你跟我讲这么一段爱情话本有什么用啊!?”
“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情才是我这本《三界恩怨录》的精髓所在。”
“我不信。战神这么英勇善战的将军会为了你这点儿女情长的小事上反天界?这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这个故事是你胡编乱造的。你们这些写书的人一贯喜欢胡编乱造。”
“事实就是如此。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懂什么?战神她毕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因情生恨!”
腾蛇“嘶”了一声,旋身就走。
“不懂欣赏,莽夫!”司命嘀嘀咕咕的也走了。
藏书阁的大门重新关闭,阁内又只剩下南砚一人。
她从书架深处走出来,一直在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传言相比事实总是夸张而又曲折离奇的。虽然腾蛇看上去不是很靠谱,南砚却很认同他的看法。对于司命所说,南砚不相信,战神被罚下凡界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不相信,但不妨碍南砚从司命话里捕捉到一些信息。
柏麟帝君,南方仙族,天帝。这个天界的高层势力划分有点意思,需要好好了解。
尤其是这个柏麟帝君,与战神关系密切。还有魔域,战神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回来之后就杀了南天圣尊。看来,魔域是一定要走一趟的。
战神之事,处处透着古怪,天道的态度又代表战神很特殊,很重要。所以战神之事,南砚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就是不为这些,为了璇玑,她也要查清楚。
南砚手里一直拿着那卷竹简,她此时也不耐烦慢慢寻找了。
南砚手一挥,书架上摆放的竹简书册上浮现出一排排字迹,那些字迹。南砚心念一动,那些字迹就像是活过来一般,从藏书阁的每一个地方涌来,在南砚周身化作一片文字的洪流,涌入南砚眉心。
如此庞大而繁杂的信息一瞬间涌来,也只有南砚这样的人才能承受的住。她的识海如一片广茂无垠的虚空,涌进来的文字不过如江入海,只瞬间便被她融合消化,又迅速将无用的信抛到一边,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若是旁人,此时已经被过载的信息量冲击的识海破碎而亡了。
但南砚不是旁人,她很快就理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