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美人图册上自己的影像,昊辰忍不住想,难道真的是他自己?
心里不受控制的又痒了一下。
昊辰情不自禁的看向南砚,他虽然不太在意外表,但不得不承认,师妹比那所谓天界第一美人好看多了,就连他,也会禁不住偶尔的一眼惊鸿。
昊辰突然被一小片紫色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张纸,被南砚压在下面,从胳膊下露出一个边角,上面画着一角紫色的衣袍。
昊辰不知怎么,对这一角衣袍格外上心,小心翼翼把整张纸从南砚胳膊下抽出来。
这是一副画,纸上勾勒出一个紫衣银发的高大人影,五官虽是模糊不清的,却依旧让看的人感受到了他高贵又出尘的绝世风姿。虽只寥寥几笔,却也可见作画人的用心。
这是师妹画的吗?
旁边提了几个字,是南砚的笔迹。
东华紫府少阳君。
昊辰心口一悸。
都说字如其人,从南砚以往的字迹就不难看出她平稳通透的心境。可这几个字里却透出了她心里的不平静,像是平静的湖里投进了一颗石子,波澜四起。
东华?这不就是师妹梦里一直念着的名字吗?
心里的痒和杂念不用克制就迅速平息,昊辰捏着纸张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把纸张边角捏出了不平的皱褶。他几乎是直觉的知道了师妹心里的人就是这个东华。
这可麻烦了,如果师妹喜欢的人是她身边的人那还好办些。可这个东华明显是师妹以前就认识的人,毫无踪迹可寻,是最不好掌控的。
她们在高氏山又遇到了万劫八荒镜的碎片,师妹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其实心里一直没对万劫八荒镜死心。或许就是这一块碎片,让师妹又回想起了一些记忆,才记起了自己从前喜欢的人。
索性还只是第二块,还没有彻底恢复。(昊辰不知道禹司凤找到了一块,璇玑机灵的没有告诉他。)
昊辰把画放下,南砚嘴角边的血痕实在太刺眼,昊辰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擦去那道刺目的血痕。结果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又被亮起的紫色结界光芒挡住。
刚才明明还没事的,昊辰狠狠拧起眉,他现在对紫色的东西格外不爽和敏感。
又是紫色,难道这剑穗上的元神和这个东华有关?
不管是不是,这把剑都是与南砚过去息息相关的东西,是极其不稳定的因素,绝对不能再留在师妹身边。
得想个办法把这把剑从师妹手上弄走。
昊辰昨晚刚领教过剑穗的威力,他收回手,没有再试图与它直接硬抗。
这把剑灵性十足,威力不凡,想要拿走它几乎不可能,只有让南砚主动放弃。可话又说回来,这把剑威力这么大,又是陪伴了师妹多年的东西,师妹不可能轻易放弃,这还真是件不容易办的事情。
昊辰已经后悔让南砚和璇玑下山了,等把玲珑和敏言找回来,此间事了。他就带两个师妹回去,从此以后再也不下少阳,安心守护秘境。昊辰重新把美人图册拿起来,看着他们师徒四人一起在旭阳峰的日常,觉出了岁月静好的味道。
就这样师徒四人安安心心的在旭阳峰过一辈子,不是很美好吗。
无论是南砚还是璇玑,过去的人和事,他会让它们永远变成过去。
昊辰悄然退出房间,把门关好,心里琢磨着天界还有什么宝剑能比的过那把叫做悯生的剑,又适合师妹的。他好拿来送给师妹,让师妹顺理成章的放下那把剑。就算不能彻底舍弃,也要放的远远的,至少不能想现在这样天天当簪子用戴在头上。
***
南砚醒过来后,发现书籍纸张散了一地,没有发现画和美人图册都不在它们本应该待的地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倒了,没有太过在意。
她把散落一地的书籍整理好重新放回桌案上,站起身来,只觉得神情气爽,一直萦绕在胸口的疼痛感消失的干干净净,身体里也没有任何伤势。要不是唇角干涸的血迹提醒着她,南砚几乎要怀疑之前的疼痛只是一场幻觉。可惜不是,她确确实实受到了无情诀的反噬,这也证明了她修习无情诀的道心动摇了。
她动情了。
她一直知道一直梦见的东华是对她很重要的人,但也从来没有想过是这种重要。可她又觉得理所应当,没有半点抗拒和不适,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南砚暂时把这些恼人的事情丢到一边不去想,打开房门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降临,南砚算了算,自己差不多昏睡了有五六个时辰了。
也不知道璇玑和禹司机怎么样了,刚刚明了彼此的心意,这时候一定是在你侬我侬的吧。
人果然不禁念叨,南砚正这么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外到内传来,璇玑按着胸口,神色惶然无措,颇有些神思不属,连站在不远处房门口的南砚也没看见,径直路过去,直接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仔细一看,她额头、脖子上还冒着汗。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