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我祖母还有我小娘是怎么回事?”太医两处都请过脉后,明兰焦急问道。
“观二位患者症状,大概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还不好说……”太医面色犹豫,写着脉案。
“吃坏了东西?”盛紘疑惑道,“母亲年纪大了,肠胃脆弱,进食易不克化,可恕意……怎也会如此?”
“也,也许是卫恕意做吃食送到了寿安堂,哪样做差了,老太太和她一并吃了,就一起病倒了。”大娘子面露慌张,急急道。
宜修贴身的小蝶正在这里等着太医的药方,听到大娘子所说,第一反应想反驳,被一旁的崔妈妈拉住。
墨兰在一旁观察着,瞥了大娘子一眼,没有作声。
大娘子觉察到墨兰的眼神,不安的转了转眼珠,嘟囔道:“你们两个倒回来的快,家里请的郎中还没到呢,你们倒带着太医来了,还真是消息灵通……”
“好了,少说两句,两个孩子也是一片孝心。”盛紘微微皱眉,唯恐让太医看了笑话。
明兰和墨兰今日都在沈家摆的宴上做客,才一出来,就看到崔妈妈满头大汗的等在国舅府门口,只说老太太和卫小娘均危在旦夕,让姑娘们快回去看看。
沈国舅听见了,立刻叫了自己宫中相熟的太医随着一同去。
“太医,家里两个病人,又不知病因,我们实在焦虑的很,还劳烦您再多呆一刻,再观察观察状况也好。”明兰恳求道。
“夫人放心,我们这一行,半夜被人叫去是常事,今夜我会留在府内,照顾二位病人。”太医作揖道,又将药方拿给身边小童,“先去煎药。”
“那就多谢大人了,明日我会告假一日,今夜我便留在寿安堂守夜吧。”盛紘回了个礼,满脸担忧的看向老太太。
“父亲,您岁数也大了,守夜是辛苦活,若是您也病倒了,偌大一个家,又由谁来做主呢?”墨兰出声道,“还是由女儿来吧。”
盛紘欣慰的看了眼墨兰,又看了看明兰,“也好吧,可是明儿,你怀着身孕,不能劳累,你就别在这里了,快回澄园去吧。”
明兰本就不愿走,又见墨兰神色有异,更不愿离开,“爹,女儿无妨,小娘于我有生恩,祖母于我有养恩,生养之恩大过天,叫女儿回去了也是寝不能寐,不如让女儿留下吧。”
“是啊,父亲,家里这么大,也不缺六妹妹一张软榻,她怀着身孕,不会真叫她做什么累着她的,只不过图个心安罢了。”墨兰帮腔道。
“你们两姐妹一向懂事有孝心……也罢,那你们便留下吧。”盛紘点点头。
大娘子趁势道:“那官人今夜先到我房里歇着吧。”
盛紘叹了口气,再三的谢过了太医,这才离开了寿安堂。
“我再去看一眼恕意,娘子先回去,晚些我再过去。”盛紘与大娘子快到葳蕤轩时,盛紘忽然道。
“额……好,那,那官人早些,别,别耽误了卫恕意喝药休息。”大娘子努力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先回了葳蕤轩。
盛紘一路前行,行至宁懿阁门口,望了望天上散落的明亮星星。
他与恕意相伴多年,恕意厨艺高超,用心细腻,他再熟悉不过,绝不可能像大娘子说的那样,是吃自己做的东西闹起了肠胃。
何况,就算有些不干净,顶多是腹泻,呕吐,何以会晕厥?
盛紘满腹疑惑,走进屋子。
而另一边,寿安堂内。
“小蝶姐姐,方才我看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现在这里没外人,你尽可说明白。”墨兰看向小蝶。
小蝶明显知道些什么,所以方才墨兰让自己身边的云栽去取药了,而把小蝶留在了这里。
“大娘子方才说,可能是小娘的吃食才会让老太太和小娘自己病倒,但是今天小娘并没有给老太太带吃食来,倒是大娘子送了芙蓉莲子酥来。”小蝶脾气爽朗,墨兰既然问她,她就说个清楚。
“芙蓉莲子酥?”明兰沉吟道,“除了这个,祖母和小娘今日还吃什么了?”
“回姑娘的话,老太太的饮食规矩你一向知道的,从不贪嘴,今日午膳,老太太和卫小娘一起用的,都是咱们小厨房做的菜。”房妈妈回道,“虽然不知道卫小娘回去后有没有吃什么,可老太太再没有吃过别的了。”
“那问题,就是出在那酥上了。”墨兰肯定道,“那酥还在不在?叫太医验验。”
房妈妈依言将酥端给了太医,太医一番查验,半晌定定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卫小娘均是因此中毒,此酥中被放入了浓浓的银杏芽汁液,此液有毒,想是老太太和卫小娘吃的不多,否则怕是已经等不到老夫来救了。”太医深深皱着眉头感慨道。
“不过既知道了缘由,就可对症下药,下官定会尽力救治。”
明兰惨白着一张脸,对太医行了个礼。
墨兰扶着明兰坐下,等太医走后,才恨恨道:“果然是她。”
“她竟敢……可,可为什么?”明兰颤声道。
“大娘子……你觉得她敢吗?”墨兰冷笑道。
明兰摇了摇头,别说大娘子有贼心没贼胆,就算她真有了这胆子,也没这脑子,银杏芽提炼出的浓液……大娘子哪有这份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均想到了大娘子身边最有可能做此事的人。
墨兰忽然想起之前她送康元儿那个手串,莫非……是被发现了端倪,康姨妈便拿小娘和祖母的性命泄愤?
如此说来,岂不是自己害了祖母和小娘?
墨兰顿时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