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并不知大娘子姐妹俩心里的小九九,此时的她心里都是明兰。
上次在如兰孩儿的满月宴上,明兰悄悄与自己说,她仿佛也有了,只是现在还不确定,也还没叫郎中来看,只是先与自己说一声。
宜修自然是欣喜的,可也害怕,妇人怀孕,产子,都是最容易被人钻空子的时候,明兰和姑爷彼此情好,明兰也与自己说过,姑爷不愿纳妾,这方面宜修倒是可以放心,可是无论是外头朝廷上,还是内里的秦氏,姑爷的母家白家,对他们都是虎视眈眈。
宜修只怕他们不能对顾廷烨下手,就打起了明兰的主意。
宜修回了盛家后,先叫人准备了些滋补佳品,高高的堆了一摞,宜修起初想让人先送去,后来想了想,又叫人放了回去。
这些滋补之物,明兰那里是侯府,自然不缺,何况自己手里这些东西,好些还是之前明兰送来给她吃的,何必来回拿来拿去。
何况明兰此时还不知到底有没有身孕,不论有是没有,都不宜声张,如果没有,闹得众人皆知反让人笑话,就算有,头三个月还不稳固,最好也别让他人知道,省得旁人来害她。
可是,自己总想为明兰做些什么,不然她实在心里不安。
宜修想了又想,来到书桌之前,展开了崭新的册子,动笔写了起来。
宜修写了一本孕期饮食禁忌,别的她未必能帮得了明兰,但是这怀孕期间,有什么不能吃的,又有什么不能吃的却形似能吃之物,宜修凭着自己多年经验,一样一样写着。
饮食是大事,有些东西并非一日之功,天长日久才见功效,古往今来多少人靠下毒成事,宜修是有过切身感悟的,更不能让明兰栽在这阴沟里。
“嗯……应该差不多了。”宜修来回翻看,自己低声念叨着,“对……还得忌用香料……”
宜修正准备提笔写下,又觉得不太合适。
这里将用香看作雅事,每日至少也要点一回香炉的,自己当初以香料沾染人的浊气,不如花果香自然的由头来掩盖,还是因为自己出身穷苦,旁人才不会生疑。
这法子她用得,明兰却用不得,何况明兰这些年用香也用惯了,立刻让她断了,恐怕既适应不了,还惹人猜忌。
宜修想了又想,在册子上写下这样一句。
“香料使用必慎重,尤其麝香绝不可用,切记。”
宜修写完,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些,叫人把这册子用信封装好,送去了澄园。
只盼明兰这孩子,别拿这些话当耳旁风才好。
明兰很快拿到了宜修亲笔所书,大略先翻了一遍,摇头叹道:“小娘真是为我操碎了心,前两天才与她说了,今天就送了这样一本册子来……想来这些都是小娘的经验之谈吧。”
丹橘立在一旁微微一笑:“小娘是心疼姑娘,又见不着姑娘,只能把自己想说的写下来,叫姑娘时时刻刻看着才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姑娘马上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不知日后是否也会这般呢。”
“可别乱说,这事还不一定呢,叫人听见了,又传得沸沸扬扬。”明兰告诫道,“这里到底不是盛家,说话办事定要格外留神。”
“是,姑娘,奴婢记下了。”丹橘点点头。
适逢小桃此时从外头进来,“丹橘你别叫姑娘呀,要叫大娘子,听起来有威势。”
明兰哈哈一笑,“在咱们屋里头,姑娘就姑娘吧,没事,不过在外头……”
“自然是大娘子。”丹橘接话,主仆三人相视一笑。
明兰可能有孕的事,还没有告诉顾廷烨。
明兰想着顾廷烨一贯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急忙去请郎中来给自己诊脉,无论有没有都会闹个人仰马翻,倒不如等把稳点了再说。
最近顾廷烨在外头也忙的很,前些日子,为了替官家向太后夺玉玺,忙活了好些日子,好容易才平静些,官家又说想要尊生父为帝,朝堂上整日为这事争辩不休,顾廷烨也不像从前一样,总能和自己腻歪在一处,经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不过夜里回来,他经常会给自己带些好吃的果子或者饭菜,之前那芙蓉莲子酥就是顾廷烨为她带回来的,她一尝就觉得是祖母喜爱的味道,因此那次回娘家时,特地去了趟那家店,买了给祖母带去。
外头的事,她帮不上忙,只愿家里太太平平的,让顾廷烨不要再多操心费力就好了。
如此,日子就这样平顺的过着,要说最让明兰烦心的,就是康姨妈常常过来,并叫自己做陪了。
祖母虽然说,自己不必给她面子,可也只能尽量少去,不可能一次不见,这些日子,明兰也渐渐觉出不对劲来,身边的几位贴身女使都劝她叫郎中来看看,明兰也算默许了。
果然不出所料,郎中一号脉便连连道喜,明兰的确有了身孕。
顾廷烨知道了,高兴的恨不得满园子放炮仗,让满汴京的人知道了都不为过,让明兰劝了半天才拦下来。
“明兰,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夜里,顾廷烨抱着明兰,手忍不住抚上明兰的小腹,“你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他。”
“那……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姑娘?”明兰问道。
“都好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好。”顾廷烨开怀一笑,明兰嫌他笑声太大,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不是你的也好?”
“哎,你这没良心的小妇人。”顾廷烨变了脸色,坐起身些许,瞧着明兰一脸明媚的望着自己笑,心中一动,低头吻了下去。
“唔……侯爷,不行的,我怀着身孕呢……”
“我就亲亲你,叫你这小妇人还敢不敢乱说。”
“不乱说了就是了,哈哈哈……别挠我痒……”
“不闹,我与你说件正事,你有了身孕,我现在外头……未必能照顾的好你,我把常嬷嬷叫过来陪你,好不好?”
“那自然好,有劳她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