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听到了礼乐声,方海承与如兰一同进了方家门,在众人祝福声中,方海承与如兰一同对方荣夫妇行礼敬茶。
宜修站在人群中,看得热泪盈眶。
倒不是她与如兰那小丫头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大娘子为如兰操办的东西与明兰相近,就连嫁衣都是找的锦云阁一并刺绣裁制出来的,虽然绣样不大相同,但是材质样式倒是大差不差。
宜修一眼看过去,仿佛看到自己的明兰成婚嫁人的那天,怎能不激动。
直到仪式结束,如兰被送入后院洞房之中,宜修才擦了擦眼泪。
男方家结婚,人人脸上都是笑意,只自己脸上挂泪,也太与人不同了。
方家办席宴,虽然比不上盛家的场面,但也来了不少人。
有扬州方家的亲戚,卫家的远亲,感情要好的邻里,还有方海承在扬州和东京的同窗好友,以及翰林院的一众同僚。
因方海承而来庆贺的人多在外院,宜修见不着,只需要偶尔帮着卫恕萍招呼两下后院来人。
方海承的同僚挚友都是年轻人,带着家眷的少,后院来的人多是扬州过来的。
一个年纪略长的婆婆见着宜修站在一旁,只觉得有点眼熟,走上前了两步,“你也是他们家亲戚吗?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卫大娘子的姐姐。”宜修回道。
“你是恕意?”那婆婆惊道,“我就说方才看着你有些面熟,你竟然是恕意?”
宜修扯着嘴角笑了笑,看来是卫家在扬州的故人,却不知道是谁。
“我是你家北面的郭姐姐呀,从前我们经常一起做针线,洗衣服,你忘啦?”那婆婆自我介绍道,“也难怪,二十多年没见了,刚刚我也实在不敢认你呢。”
“原来是郭姐姐,恕我眼拙,刚刚没认出来。”宜修顺坡下驴,行礼道。
“哎呀……你太客气了。”那位郭姐姐颇有些不好意思,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被……嗯……看你如今过得挺不错啊,打眼一瞧,和东京那些贵妇人没什么两样嘛,哈哈。”
宜修心道不就是想说自己做妾吗,哪壶不开提哪壶,依然端着笑随便客气了两句。
之后的时间,倒不是宜修帮着卫恕萍招呼,反成了那位郭姐姐拉着宜修,见着位亲朋故旧就让人猜猜眼前这位是谁,顺便夸宜修两句今非昔比,贵气逼人。
这下子,扬州老家那些人谁不夸卫氏姐妹是有福的,甚至明里暗里还在打探宜修如今生活在哪,有没有儿女,是否婚嫁了云云。
宜修几乎没有这样沉浸的参与过家长里短,实在有点力不从心。
吃了一会儿席面,宜修便借口不胜酒力,被若霞扶着去了厢房休息。
“小娘累了。”若霞看宜修见到那些故交并不真心高兴,为宜修按着肩膀轻声道。
“许久没参与过这样场面了。”宜修眯着眼意有所指。
“也不过是偶尔一次,方家现在举家搬到京城来,怕是和扬州那边慢慢就淡了。”若霞微微一笑,“好在咱们六姑娘嫁去的侯爵府,来往的都是官眷娘子,想必会好很多。”
“前些日子,宁远侯府的秦大娘子与顾家二郎来见主君主母,听说秦大娘子慈眉善目,温言细语的。”若霞想起前几日的见闻。
“呵……这些人不过是不大懂礼数规矩,嘈杂些,心却没有坏心,可是有的人呢,脸上如活菩萨一般,暗地里给你使刀子,那才害怕呢。”宜修为自己揉了揉头,“我听明儿说了,顾家那位秦大娘子,与顾二关系可不怎么好,顾二在外头名声那么差,也有那秦大娘子一份功劳呢,还好顾二说要带着明儿另府别住,不常常见面,还算好些。”
“说起来,虽说成家后分府也不罕见,可听说顾家的长辈还同住一府呢,顾廷烨……能带咱们姑娘搬出去吗?”若霞担忧道。
“顾家的爵位是他家大郎的,那秦大娘子又有自己亲生的小儿子,无论怎么分家也分不到和顾廷烨住一处,何况顾廷烨的园子是官家赐的,又离顾家那么近,应该搬出去过日子也无碍吧。”宜修想想也觉得有些头大,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出了宫也照样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也是,只要咱们姑爷明理,护着咱们姑娘就好,咱们姑娘就好好的做将军夫人吧。”若霞宽慰道。
宜修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多坐了一会儿,才又回到席上。
直到走的时候,卫恕萍送她出门上轿,宜修才有空拉着她耳语了一句。
“别随便与扬州老家这些人定了蕊姐儿的婚事,记住了。”
卫恕萍一愣,紧接着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可想的够远的……行行行,妹妹记下了。”
宜修见她一脸玩笑,拍了她一下,才上了轿子。
但愿她能记得自己的话,有方海承这么出息的哥哥,如兰这样有身份的嫂子,沁蕊可以嫁个比扬州老家这些人好多了的门户。
可别乱许了婚事,耽误了姑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