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转身欲走，齐衡急的大声了些，“世间女子无数，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啊。”
“是吗？”明兰怕他喊得声音再大引了别人过来，只好顿住脚，回首冷道：“既然你念着我，为何不等守制一过就来提亲？”
“那时候我家门凋敝，我想，等中了进士再来迎娶你，让你风风光光......”
明兰打断道：“好，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中了进士即刻就来，如今已经多久过去了？我表哥与你是同榜进士，与我五姐姐已经快成夫妻了。”
“那是......那是因为，我起初以为，方兄要娶的人，是你......”齐衡小声道，“我难过了许久，也是近日才知道嫁的是如兰，这才今日来......”
“你以为，你想，什么都是你的想法。”明兰摇头道：“小公爷，你太自负了。”
“是我的错，可是六妹妹，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补偿你？”齐衡被明兰一句句问的越来越没底气，低声道。
“不能。”明兰十分干脆，继而软了声音，“小公爷，你一切都要求的很完美，家世鼎盛，年少得志，正如你从前的志向，封妻荫子，才是大丈夫所为。”
“我盛明兰虽不知为何入了小公爷的眼，可我自知不足，你就如天上翱翔的雄鹰，而我就是屋檐下筑巢的雨燕，本就过不到一起去。”
“不，六妹妹，你是极好的，我并不觉得你与我不堪匹配，就算是你口中的些许不足，无非是爱吃爱睡些，这有什么的，我真的想得你为妻，那是我终身所愿。”齐衡诚恳道。
“我知道小公爷现在字字句句为真。”明兰淡淡一笑，并未改变心意，“我也很谢谢小公爷的垂怜，可是我的不足，不仅是我贪吃好睡，我性子平淡，能过个安宁日子已心满意足，可小公爷的志向与我并不相同，况且，小公爷很快要站上朝堂了，有我家这样的岳家，并不能给小公爷什么助力。”
“我不用那些......”齐衡急急开口，明兰抬手道：“小公爷，你听我说完。”
“我是庶女出身，父兄虽然最近上得天恩，可与你齐国公府相比依然不值一提，将来你发现晋升途中没有岳家可依时，我就是你完美人生中唯一的不完美，小公爷，也许你不会厌弃我，可你叫那时候的我如何自处？”明兰索性一口气把话说了个明白，这些话也是她很长一段时间里看着自家的人和事，听着祖母的教导，来来回回想明白的。
齐衡彻底无言以对。
他知道明兰聪慧，看事明白，他喜欢她这一点，却也败在这一点。
“小公爷请吧，日后若再有相逢之日，我依旧会将你看作兄长礼待的。”明兰行了个礼，这次她没有先行，只做出请的动作，让小公爷离开。
齐衡脸色晦暗，缓缓走了几步，来到明兰面前时，拱手一礼。
“往日，是我对不住你，日后......只要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定当倾力相助。”
“多谢。”
明兰看着齐衡远去的背影，虽不觉得难过，但心头仍有几分酸涩，不想见人，便选择了与齐衡反方向的路，走到一旁凉亭里歇脚。
才闭上眼睛，就听到一粗犷男声：“六姑娘好口才啊。”
明兰吓得一激灵，偏头看去，居然是顾廷烨。
“顾二哥哥？你怎么在这啊？”明兰惊慌道，“你，刚才，你听见了？”
“我来参加你家的宴席，你二哥哥亲自给我下的帖，来到你家后，想起从前在这读书的那些岁月，心有所感，便想来学堂旧地看看，不想惊扰了六姑娘。”顾廷烨一本正经的胡扯，虽未回答第二个问题，但是答案不言而喻。
其实他是看到齐衡偷偷离席，远远的跟来的。
就齐衡那点心思，他们一起同窗多年，怎么会不清楚。
而明兰的回答......也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既如此，二哥哥就在这多呆一呆，我先回去了。”明兰匆匆行了个礼打算离开。
“我好歹也是救了你两回的人，你先前还说要好好谢我呢，怎么如今见了我如避猫鼠一般，这可不是谢人的态度啊。”顾廷烨玩味笑道。
明兰有些生了脾气，顾廷烨分明是听见了刚刚的事存心要作弄她，“先前我说给二哥哥立个长生牌位供起来，是二哥哥不要的啊，之前羊肉也给你做了，你想如何嘛。”
“六姑娘别生气，我不说，不说就是了。”顾廷烨收起嬉皮笑脸认真道。
明兰自知与齐衡见面是自己的错，也不好意思再发脾气，硬生生转移话题，“嗯，刚才听小桃说，顾二哥哥投壶百发百中。”
“是啊，想起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也投了一场壶，那时鲁莽，还输给了你这个小丫头。”顾廷烨面露追忆之色，“多年没见过六姑娘投壶了，不知技艺是否依旧？”
“尚可，当年还是多亏顾二哥哥手下留情呢。”明兰客气道。
“哎，我那是技不如人。”顾廷烨摆了摆手，“不过也幸亏我技不如人，不然犯下大错，哪还有脸在你家读书那么多年呢？”
两人说起从前在学堂中的一二趣事，气氛和缓了不少。
“顾二哥哥可要回席上吗？”明兰看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好一直在这里呆着。
“你先去吧，我稍坐坐再去。”顾廷烨回道，万一叫人看见他二人走在一处，对她的名节不好。
“也好，我先告辞了。”明兰福了福身，走出凉亭。
“六姑娘。”顾廷烨突然轻声唤道。
“怎么啦？”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大恩不言谢，可如今我很想让你谢一谢，你会不会觉得......我没那么君子？”顾廷烨试探问道。
君子这两个字和顾廷烨本来也不怎么沾边吧，要说无赖倒可能接近些。
“谢什么？”明兰轻笑，以为顾廷烨又嘴馋了，想混顿饭吃。
“以身相许，如何？”顾廷烨没有再笑，甚至屏住呼吸，一脸真诚。
明兰明显被惊的反应不过来，“啊？什么？”
“我说，以身相许。”顾廷烨重复了一遍，人却不敢走过去。
明兰迅速眨了眨眼，似乎想要确定顾廷烨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见顾廷烨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明兰的脸迅速涨得通红。
“你，你......”明兰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终一跺脚，落荒而逃。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