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正在院里侍弄花草,见盛紘喜气洋洋的进来,“三郎。”
“意儿,我与你说一桩喜事。”盛紘让宜修放下铲子,拉着她坐在一旁石凳上,“你一会儿便给你妹妹妹夫写信,邀他们上京来,商量海承与如兰的婚事。”
“是……不过怎么这样急,前两天不是才刚刚定下么?”宜修有些不明白。
“你那好外甥,今日琼林宴上得官家青眼,海承说了他与如兰定亲的事,官家要赐婚呢!”盛紘说着向皇宫方向拱拱手,“天家恩德,岂有慢待之理?”
“赐婚?”宜修吃惊的微微捂嘴,“竟然会给承儿和如兰赐婚?”
“是啊,谁能想到呢,本想着如兰的婚事怎么也要等到长枫的事办完再说,现在也是等不得了,先为如兰操办吧。”盛紘笑着摇摇头,“这其中原由,你与你妹妹妹夫说明白,叫他们心里有个计量,快些来。”
“是,妾身晓得轻重,这就进屋写信,叫妹妹妹夫早日进京。”宜修点头应下。
盛纮笑的舒心,“好,那你去吧,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欲走,被宜修喊住:“三郎怎么风风火火的,也不歇一下再走?”
“我叫海承在书房等我,不好叫他一直空等着。”盛纮安抚的摸摸宜修的头,“晚上我再来。”
“我当三郎是外面有事,既然是承儿,我派人叫他来我院里就是了,你何必跑来跑去的。”宜修拉住盛纮,对一旁吩咐道:“小蝶,你去把方公子请过来。”
盛纮转念一想也有道理,方海承就算上得天恩,也是自己的后辈学生,哪有长辈围着学生转的道理,思及此处,给了宜修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们先进屋吧?三郎看着我写信。”宜修挽着盛纮的胳膊,“说来,自承儿中榜之后,我也没来得及见着这孩子呢,正好叫承儿过来,我也对他道一声贺。”
宜修与盛紘回到屋中,宜修提笔写信,盛紘在一旁看着,写好后盛紘又拿起来,上上下下读了一遍,“好,这就很好,叫人快寄出去,越快越好。”
宜修见盛紘如此心切,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面。
“承儿怎么还没有来,紫藤,你去看看。”
紫藤应了一声,才走出门,就看见小蝶陪着红着脸的方海承进了院子。
“方公子,主君和小娘在屋里等你呢。”
“好,多谢姐姐。”方海承抱拳道,虽然脚步虚浮,人还勉强算得上清醒。
“姨夫万安,姨母万安。”方海承走进屋里,对着盛紘与宜修行礼问安。
宜修微微颦眉,“青天白日的,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小蝶,快去制一碗醒酒汤来。”
“是承儿不好,今日在酒宴上喝的委实多了些。”方海承躬身道歉。
“快坐下吧,不怪海承喝的多,官家赐宴,自然要开怀畅饮的,何况承儿喜事当头,肯定有好些人来敬酒。”盛紘倒是一副很谅解的样子。
“姨父姨母已经知道了?”方海承有点惶恐,“我......”
“自然知道了。”宜修笑得温和,“刚刚你姨夫叫姨母修书一封,请你父亲母亲来京,商讨你与如兰的婚事,信已经送出去了。”
“姨父......不会怪我吧?”方海承不好意思的开口,“姨父本没有与我说定婚事,是承儿自作主张,可是那时候如果我不说,官家可能要给我订婚别家了......”
“这老实孩子。”盛纮失笑,“先前姨父就说了,早就看重你做我盛家的女婿,怎么会怪你呢?如今又得了官家赐婚,你与如儿可谓是天赐良缘啊,哈哈哈。”
方海承傻傻的嗯了一声,正好此时小蝶端了醒酒汤来,方海承连忙接过来,埋头喝汤。
他可不是在做梦吧,这一切都美好的太不真实了。
一碗醒酒汤下肚,方海承抹了把嘴。
“是不是觉得口渴?姨母让人给你再添碗茶好不好?”宜修担心方海承醉的难受,柔声道。
“不用麻烦了姨母,喝这一碗已经够啦。”方海承扯着嘴笑了笑,“不过,承儿确实有点头晕,能不能先告退睡一会儿......”
“这有什么不可以,你就去一旁厢房里睡吧,别再走回自己院里,来回折腾了。”宜修安排道。
“多谢姨母,不过,不过......”方海承借着酒力乍着胆子道:“我,我能不能见一见如兰啊?”
宜修与盛纮对视一眼,盛纮无奈的笑着点点头,“如儿应该还在葳蕤轩,你......你去前面凉亭略等等,我派人叫她来。”
“多谢姨父姨母!那承儿先告退。”方海承匆匆行礼后几乎要跑着离开,盛纮笑叹道:“从前只是看着他是个稳重孩子,今日多喝了点酒,又求得了天子恩典,倒觉得憨厚的有些可爱。”
“我以为三郎会不同意呢。”宜修噙着笑淡淡道。
“他们都是得官家正名的未婚夫妻了,又是在自家后院,见一面也无妨。”盛纮握住宜修的手,“我哪里就那样不近人情?何况,承儿宁愿拂天子意都要娶如儿,也应当让他与如儿念叨念叨。”
“三郎果然是愿成人之美的君子呢。”宜修见盛紘如此“善解人意”,笑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