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回家（二）

顾家消息传的飞快，小秦氏，顾家大郎夫妇很快得知了顾廷烨回府的事。

“顾廷烨回来了？”小秦氏冷脸道。

“是，这会儿正在前厅和侯爷说话呢。”小秦氏贴身女使向妈妈回道。

“好……”小秦氏勾了勾嘴角，“那咱们就去看看，好好慰问慰问我这好儿子。”

“哦对了，三哥儿在不在家？把三哥儿叫过来，也和他哥哥说说话。”小秦氏吩咐道。

“是，三哥儿这几日可乖了，常在书房呆着。”向妈妈笑了笑，使唤人去书房叫廷炜。

“二哥哥回来了？”顾廷炜明面上是在书房坐着，实际是在书房和小女使们打情骂俏，听说顾廷烨回来，欢喜的站起来。

“大娘子说了，三哥儿如果现在不忙，就一起去正厅，看看二公子。”那女使回答道。

“我不忙啊，走走走，我要去找二哥哥。”顾廷炜咧着嘴，直奔小秦氏房中去。

小秦氏带着顾廷炜向正厅走去时，在路上便遇见了顾廷煜夫妇。

“大哥！二哥哥回来了，你听说了没？你是也要去看他的吗？”顾廷炜欢天喜地的说着。

顾廷煜淡淡一笑，“二弟回来了，我还不知道呢，母亲是要带着三弟去看二弟吗？”

小秦氏和蔼一笑，“是啊，我也是才听人说二哥儿回来了，便连忙叫了廷炜，怕你身子不好，就没叫人劳动你，今天看着煜哥儿神色尚好，不如一起去？”

顾廷煜微微颔首，“好啊，母亲请。”

小秦氏带着两位公子来到前厅，见顾廷烨正好好的坐着与顾偃开说话，立刻展开笑靥：“二哥儿，总算回来啦，在外这么久，有没有受苦啊？母亲这些日子时常挂念你......”

顾廷烨毕竟不是从前那般无知孩童，之前又听常嬷嬷说小秦氏告诉大哥，是自己母亲害死了大哥的母亲，纵使小秦氏神色仍如从前一般，可顾廷烨却已无法似从前般亲热，有些生硬道：“我都好，没受苦。”

顾廷煜在一旁看着，心里冷笑。

顾廷烨也许不明真相，可他是清楚的。

顾廷烨科举前途尽毁，按顾廷烨和父亲的话说，是因为他口无遮拦，为杨无端鸣不平，被有心之人听到后告诉了官家，官家这才黜落了他。

顾廷烨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在外面说过，只与自己在书房谈及此事，自己那时候虽然很讨厌这位弟弟，却还没想过这番话能有这么大的作用，没有拿这当一回事，更别说故意往外传了。

那官家是怎么知道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和蔼可亲，贤良高洁的嫡母大娘子了。

他们兄弟二人在书房又不是背人的事，那时候大娘子常常带些果子茶水来，叫他们别太累着，顾廷烨在家说话也不避讳，被大娘子听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大娘子是东昌侯府的出身，与现今皇后娘娘是沾亲的，从前偶尔会入皇宫大内拜见皇后娘娘，若不是她，谁能把话递着被官家知道？

自己不过是被拿着做了刀子罢了，倒叫顾廷烨恨在了他头上。

不过也罢，谁让他这位嫡母大娘子与他也是血脉相连，又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二哥哥，你可终于回来啦，你都去哪了啊，怎么去了这么久，不光母亲挂念你，我也可挂念你了呢。”顾廷炜上前拉着顾廷烨的手，二哥终于又回来了。

“你啊，是光想我带着你玩吧。”顾廷烨看到廷炜纯净的眼神，这才略微笑了笑。

不等顾廷炜说话，小秦氏又道：“廷炜现在大啦，也知道用功了，不像从前似的，成天瞎跑着玩，也能在书房坐的下去了，有空啊，二哥儿考考廷炜的功课才好。”

“他一个科举无门的人，考什么考？”顾偃开冷声道，几人脸色一变，气氛冷了下来。

“官人......”小秦氏微微颦眉，走到顾偃开身边，为他顺了顺气，“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二哥儿难得回来了，今天家里好好做上一桌子菜，咱们边吃边聊，二哥儿你也说说，出去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

顾廷烨哪里还吃得下饭，可毕竟父亲还在，他就回来这么一两天，也不好甩脸子就走，“嗯。”

很快各色菜式便送入大厅，一众人坐了下来。

小秦氏热热闹闹的张罗着，对顾廷烨的近况很是关切。

顾廷烨也不知自己从军的事家里人都知道多少，五句也就回上一句。

“二哥儿，这次回来可不走了吧？”小秦氏为顾廷烨夹了一口鱼，“慢些吃啊，小心扎着。”

顾廷烨心头一颤，这话叫他忆起小时候，他吃饭总是坐不住，小秦氏为自己夹菜时，也会这样嘱咐自己。

这么看着，她依旧是从前的神情，慈爱，温柔，这些都是假的吗？

“鱼里有刺，少说些话吧。”一顿饭间顾偃开也没说几句话，仿佛此刻听烦了一般，皱着眉头朗声道。

听见父亲的声音，顾廷烨从恍惚中反应过来，垂头吃鱼，不再多言。

吃完这顿饭，顾廷烨放下碗筷，抬头道：“我今日住一晚，明日就走了。”

“明日？”顾廷炜急道，“二哥哥，你去哪啊？方才问你你也没说清楚......”

顾廷烨笑了笑，“二哥哥......在外面有事。”一边说着他一边偷偷瞟了眼父亲的神色，见父亲神色如常，续道：“这次回来匆忙，下次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不等旁人再说什么，顾廷烨伸了个懒腰，“父亲，母亲，我一路舟车劳顿，这吃完饭实在犯困，就先退下了。”

“好，去吧。”小秦氏笑了笑，“你那屋子一直叫人打扫着呢，你的东西半分没动过，和你走时候一个样。”

“多谢。”顾廷烨拱了拱手，转身退下。

人人带着面具，也不知道真实面目是什么样？

这顿饭，吃的真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