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不在家,老太太又不愿多管事,后院的人皆以卫小娘马首是瞻。
倒也不全是看她资历老,而是卫小娘这些年常协助大娘子,也的确持家有方。
再加上如今墨兰的婚事筹备全由她一人做主,经常需要管买卖东西,支应人手,也算半个管家人,因此大娘子不在的这几日,府内旁的事也会拿来问卫小娘的主意。
“这云纹再刻精致些,我瞧着还是有些粗糙。”这日,给墨兰打造燕几的店派人送了样子来给宜修一观。
“是,是。”小厮应道,这可是个大主顾,得好生伺候才行。
宜修又多提了几个要求,这才放了小厮离去。
“若霞,昨日我说要一双白瓷花瓶,可买好送来了?”宜修微微回首问道。
“我去问问李婆子。”若霞福了福身下去。
宜修想趁这几日大娘子不在,抓紧先为墨兰定下费料的,值钱的大件物品。
要是让大娘子操办,虽说同样是一百二十八担嫁妆,可未必会对东西质量十分考究,求个差不多便可,这上下所差金银也不少呢。
自己能大包大揽的时候就多为墨兰备些好东西,等大娘子回来,东西已经赶制了出来,或者已经做到了一半,她也没法说什么了。
为此宜修这几日忙的像陀螺一样,从早忙到晚,每一样都得过目挑一挑。
宜修想着墨兰虽然不是去做王妃,但也毕竟所嫁入王府,东西怎么也得堪比自己在雍亲王府时的精致吧,看着这民间做出来的工艺,宜修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够精巧华美,还是有两次正好墨兰在身边,叫她也看了看,她自己倒觉得东西很不错,宜修这才略略放松了些要求。
“这几日大娘子不在,二哥儿和五姐儿吃的用的都还好吧?没什么特别的事?”宜修忙到天擦黑才停下,准备用饭时想起询问葳蕤轩的情况。
大娘子不在,长柏和如兰没有长辈盯着照顾,她也得费心多想着些。
“放心吧小娘,伺候二哥儿和五姐儿的人又没跟着大娘子走,葳蕤轩的小厨房也是每日正常开火……哦对,今日二哥儿没在府里吃晚饭,出去了。”若霞笑着回禀道。
“没在府里?去哪了?”宜修随口问了一句,长柏一向不爱应酬,少有晚上出去吃饭的。
“好像是去和宁远侯家二公子,顾二郎吃饭去了。”若霞今天听宜修吩咐,给长柏和如兰送了些新制的绿豆糕,听长柏身边的羊毫姑娘顺口提了一句。
“顾二郎……”宜修点点头,“他们两个,在盛家读书时就很是要好,我看长柏对他比待亲兄弟都不差,也难怪能被他叫出去了。”
“是啊。”若霞为宜修温了壶酒拿上来,“小娘今天疲惫了,喝点热酒早些安睡吧。”
“也好吧。”
若霞为宜修斟了一杯,宜修浅浅的啜了一口,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舒坦,她笑了笑,闲话道:“说起来,顾家那小哥儿比长柏还大几岁吧?似乎没听说他娶亲。”
“是,听说啊,那顾二郎心气高的很呢,放话说是非名门嫡女不娶,可是他名声又不大好,没人愿意把姑娘许配给他,这才耽误了。”若霞想起从外面听来的闲言闲语,对宜修轻声道。
“人家是侯府嫡次子,想求娶一个名门嫡女也是门当户对。”宜修眯着眼摇摇头,“我记得那孩子,人高马大的,特别会说话,小嘴像抹了蜜似的,之前还在咱们家读书时,我去给他们学堂送过几次吃食,常常碰见他,他啊,每次夸的都不重样。”
“是,顾二郎的确嘴甜。”若霞跟着宜修去过好几次,也有印象。
她又像想起什么般笑了起来,“奴婢听说,外头给顾二郎编了两个名号,也难怪他说话叫人爱听了。”
“是什么?”宜修挑眉看向若霞。
“嗯……叫……风流军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若霞凑在宜修耳边,轻笑道。
宜修听后笑了两声,“要说也奇了,长柏那么一个板正的孩子,居然会跟顾廷烨这种放荡不羁的人成为挚友,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是啊,咱家二哥儿和顾二郎,简直就像冰与火两个极端,竟然关系如此好。”若霞也很是费解,“之前奴婢见过两次二哥儿训三哥儿不务正业,贪图女色的样子,那脸冷的呀……别说三哥儿了,就是奴婢听见一耳朵都觉得害怕。”
宜修淡淡笑着又饮了一杯,心想着,也许那顾二郎也只是表面荒唐,实际骨子里也是个君子呢?
“长柏既然在外面吃饭,和看门的小厮说一声,叫他们警醒些,别听不见长柏叫门,把他关在外面受冻。”宜修放下酒杯吩咐道。
“是,小娘放心,谁敢不拿二哥儿的事当回事啊,一定不会有差池的。”
宜修点点头,也不想再多想其他。
今天真的累了,趁着微醺的劲儿,早点就寝也好。
不知盛紘在海家如何,事情已经快办完了吧,是不是快该回来了呢?
宜修睡前心里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