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在屋内养了好些天,想着不能白挨这顿打,好的七七八八后便不再用药。
想等盛紘回来后给他看些伤痕,也好求得他做主。
三日后,盛紘回到了扬州。
回家后,他先去了寿安堂,华兰正巧在老太太身边伺候。
“母亲。”盛紘喜气洋洋的躬身一拜。
“父亲,您回来了。”华兰甜甜一笑,“父亲这样高兴,想必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吧?”
盛紘笑着点点头,对老太太继续道:“母亲,儿子这次进京,有两件可喜之事。”
老太太和蔼一笑,“好,坐下说。”
盛紘坐下道:“这次我去京中述职,考绩得了中上,吏部侍郎杨兄,是我那岳父王老太师的门生,他和我说,一年后我在扬州任满,不出意外就要调入京中为官了呢。”
盛紘眉飞色舞,没什么事是比他的仕途更重要的,扬州物阜民丰,想来入京为官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好。”老太太欣慰的点点头,盛紘的确上进,不枉她一番心血。
“恭喜父亲了。”华兰向盛紘行了个礼道。
“另一件喜事,便是关于你了,华儿。”盛紘慈爱的看着华兰,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有着最不同的感情。
“关于我?”华兰有些惊讶。
“是啊。”盛紘本来不想直接和华兰说的,可她一向是个有盘算又沉稳的孩子,听听也无妨,“我这次去东京,特意见了见忠勤伯府的老伯爷和他家二公子。”
华兰害羞的红了脸:“父亲……”
“华儿,为父是最心疼你的,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盛紘继而对老太太续道:“他家的老伯爷很是通情达理,次子袁文绍也是个好孩子,很是沉稳识礼,他家是武将出身,我看那孩子倒很有少年小将的威风啊。”
老太太看了看华兰,真是个如花一般的大姑娘了,“好,你既看好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华儿婚事是大事,你且下去歇歇,和大娘子商量商量吧。”
“华儿,你也陪着你父亲去大娘子处一并歇一歇吧。”
“是。”
盛紘将升迁和袁家的事讲给大娘子,大娘子起初喜上眉梢,听到袁家二郎不由得有些皱眉。
“官人,这袁家让你说的千般好,可我瞧着不过是个冷门的有爵之家,我上次和你说令国公家也有意……”
“你可别提什么令国公。”盛紘摇头道,“你看他家现在是花团锦簇,我在京内可打探了,令国公年轻一辈的子侄,要么花天酒地,要么庸庸碌碌,连个功名都考不上,就是泼天的富贵也要被这样的后代败完,咱们华儿怎么能许给这样的人家。”
“竟有此事?那不成,那绝对不成。”大娘子爱女心切。
“华儿是我亲女儿,难道这种事我还能和你扯谎么。”盛紘喝了口茶,“那忠勤伯府虽然门庭冷落些,到底也是勋爵人家,有个爵位护着也是重保障,总能保得华儿安稳一世,袁文绍那孩子我瞧着很不错,以后若有了什么功业,更有荣华富贵等着华儿啊。”
大娘子被三说两说,也觉得袁家还不错,点头道:“既然这样,便让袁家带着媒婆上门吧,若是定下来,过些时日就请人给华儿来批个八字,两边合一合。”
“好。”盛紘点点头,“这门亲事若是成了,如今我不过一个六品官,忠勤伯府是勋爵人家,华儿嫁过去是高嫁了,还是多备些嫁妆。”
“这个自然。”大娘子嫁进来的时候王家声势显赫,十里红妆入盛府,如今华兰预备婚事,自然也是要打点好一切,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出门去。
盛紘安静了一会,低声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不是对这婚事满意的很么,叹什么气?”大娘子奇道。
“刚才我去拜见老太太,和她说华儿的婚事,我见华儿在一旁站着,端庄大方,真是大姑娘了……”盛紘感慨道,“想起她小的时候,咱们一家外放到灵州,有回我还抱着她上衙门去了呢……”
大娘子听了这话也颇为动容,那时候家里还没有林小娘,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好得很,灵州在北地,冬日持久,她做了好些个暖炉套子,每天都给盛紘装好了让他带走。
两人都想起那段艰苦而温馨的岁月,四目相对倒温情了许多。
“娘子,这些年辛苦你了。”盛紘深情道。
大娘子听了这话委屈的想落泪,她可太辛苦了,两人甜蜜的时候日子清贫,好不容易好了几年,就来了林小娘那个贱人。
盛紘细想想也觉得颇对不起大娘子,可噙霜……霜儿也是对他一片深情啊,再说恕意,虽然没有霜儿那般婉媚,却也是朵懂事的解语花。
若是不要她们了,他也是万万不能的,纵使有些时候可能委屈了谁,只要院子里一团和气,哪怕是装出来的和气,他也觉得尚可。
大娘子看盛紘迟迟不说话,还当他是在想自己的好,声音也软了些,“官人,我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备了几道菜,晚上在这用膳吧?”
“好。”盛紘断了思绪,他此时确实想起了大娘子贤惠持家的好处来,“叫长柏也别终日里用功了,今天华儿,柏儿还有如儿,咱们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