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的时候总是睡不安宁。我总是梦到一个相同的场景。
那是两扇巨大的青铜门,中间开了只允许一人通过的缝隙。奇怪的巨鸟在空中乱飞,发出诡异凄厉的叫声。门外无边的黑暗,门内更是未知的黑暗。
我每次都能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背影一步步走进青铜门。
我不知道进入那扇门代表着什么,但每次看到那个背影靠近青铜门,我的心底都会升起无边的恐惧。
我好像与那个场景隔绝,无论我喊什么那个背影都听不到。我一次次梦到这个场景,却只能无力的看着他走进青铜门。
这一次的梦好像更清晰了。
我看见他穿着蓝色的连帽衫,垂下来的袖口中露出两根奇长的手指。
那大概是中指与食指。
"呼……"
我坐起身来,胸口跳动的猛烈。
我平静了一会儿,从床头抽纸盒中扯出一张纸擦去脸上的冷汗。
"又做噩梦了?"
说话的是雯姐。雯姐全名汪雯,年约三十岁。在长白山脚下开了间民宿过活。
我从长白山醒来,漫无目的走下山来,饿晕在雯姐开的民宿门前。算是雯姐救了我一命,我无处可去,于是雯姐收留了我,让我平常帮着她打理民宿。
"嗯。"我呆呆的看着窗外,天色将亮不亮的。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便起身来。
我穿着一件臃肿的棉衣出了民宿,棉衣是雯姐早几年的衣服。那种旧式的棉衣,重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方便活动身体。
外面街上孤寂的骇人。雯姐这家民宿位置偏远,在长白山的游客看来往往不是首选,也只有一年中景区游客爆火的才有生意可做。
后来回想这其实很奇怪,雯姐这家民宿仿佛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这个时间的我刚清醒过来,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太多认知。
前几天雯姐那台老旧的收音机播报说近几天天气降温。
这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
我伸手接住,良久,它才融化。
我不知道雯姐有没有发现我的不正常。
人体正常体表温度大概在36.5℃,我的体表温度大概在25℃。
我脱了棉衣,下面是一件纯白色T恤——这是我醒来时穿的那一件。我并不觉得冷,身体各项技能也处于正常状态。穿着棉衣对我来说更像是束缚。
我是个什么东西呢?
正常人在长白山上那种天气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而我不仅存活下来了,还在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走到山脚了。
站着淋了会雪,我抱着棉衣回了民宿。
醒来的第十天,我决定做些什么,不能这样下去了。
后来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时间的我,仿佛一切都是宿命。
在我做完决定的这个清晨,民宿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客人。
这位客人很瘦,穿着一身黑衣服,不能说是很帅但有一种神秘的气质。
但令我注意的并不是这种神秘的气质,而是他登记时不小心露出的一张照片。
虽然只瞄到一眼,但我以一种奇怪而确定的直觉认定上面那个蓝衣服面色冷峻的人与我梦中那个背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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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一章可能有点枯燥,猜猜当归遇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