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躺在花海里,呼吸均匀绵长,皎白的千层长瓣随风而动轻轻抚弄着少女的脸颊,有些痒。
宋霁尘蕴着笑坐在她身旁,好似一转眼又回到三百年前,在每个蛙鸣繁星陪伴的夏夜里,她总是坐在他身旁缠着他说:
“师父,为什么昙花总是一转眼就谢了?”
“师父,我好喜欢昙花啊。”
“师父,修行太累了。”
……
不过还好,还好我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正胡乱想着,一支鎏金的羽毛从半空中悠悠而下,兀地落在宋霁尘苍白清瘦的手背上。
接着自羽毛尖端处泻出一缕金光,在半空中凝聚成形,再看,是天界数十位上神的联名上书。
“近日魔族在漠河边处集结,灵池尚未择新主,没有灵主制衡,人界,天界各修仙力量都已不堪重负,吾等恳请主神出山,佑我六界安宁!”
宋霁尘慢慢看完,并未马上回复,只把羽毛收好,在溶溶月色里轻轻抱起沈妍,白色的袍摆拂过透白的昙花瓣,拂过青石绿草,一步一步走得格外稳重。
祈安半夜出来溜达,闲着没事屁颠屁颠儿地跟在他俩身后踩影子玩。
突然头顶传来的一声轻语“阿妍,我已寻得两全法”把他吓得僵在原地。
祈安抬头看去,宋霁尘一袭胜雪白衣配着撩人月色显得过分单薄落寞。他抱着沈妍渐行渐远,最终没入了浓稠夜色。
祈安小嘴一撇,肩膀一垮,低着头寻了块石子坐了下来,心里跟着泛起阵阵酸涩。
关于他俩的过往,祈安其实知道一点。
当年,它才初初能化成形,不过功力不够,只能勉强化为一个白胖的三岁孩童,在枫月山闲玩时跟一只不识趣的野公鸡斗得死去活来,那鸡招招狠辣,出其不意,祈安一边慌乱逃窜一边仰天思考妖生。
他奶奶的,这只鸡不讲武德!
就在祈安以为自己要惨死于鸡爪之下时,一个女神仙一个瞬移就把它带离了五色鸡毛满天飞的战场。
女神仙一身冰蓝法衣,袖口和衣襟处都用白色银线绣上了繁复的昙花纹路,一双桃花眼灿若繁星。
她抱着祈安,把他举得老高,笑着说:“嘿嘿,师父的回礼有着落啦!从今以后你就叫’祈安’好不好?”
……祈安祈安,祈求宋霁尘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