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利器刺入皮肉的刺耳声响,湿嗒嗒的触感……不同寻常的一切几乎令亚瑟拉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诺亚掀起了叛乱,柊家的到了,生死未卜的克鲁鲁!他猛的睁开了眼皮,也许是用力过猛的关系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他下意识的抓住了身边的东西,一片柔软,好像丝织品,不过却一片黏腻,松开手中的东西,掌中已是一片鲜红。
“他醒了!”突兀的声音响起。“那最好,至少一个活着的东西总比死物一件要好得多。”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应该是那个白皮肤的女子。
良久,视线对焦,之前的朦胧感顿时消失。那个黑皮肤的女子依旧抱着他,只是原先整齐的衣服此刻却分外凌乱,其要害处甚至还留有几道正在修复的伤口。而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白皮肤女子相对更为凄惨,她的右臂不翼而飞。
“该死,诺亚居然集结了那么强大的势力!”黑皮肤女子此刻也不管什么贵族的礼节,她粗暴的吐了口唾沫,粗鲁的拭去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珠。“有力气抱怨还不如逃命,追击我们的是第五位始祖。”白皮肤女子似乎很冷静,只是她闪动的眼神暴露了她的不安。似乎和亚瑟拉一样注意到了白皮肤女子平静下的伪装,黑皮肤女子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开口,顿时一片沉寂。虽说只能逃命,但是身为十六始祖的她们有怎么逃得过算得上是上位始祖中的第五始祖呢?血族是个等级森严的种族,因为每一个阶级的实力差异都非常大,就像是修尔扎和诺亚,明明只相差一个名次,却是天差地别,修尔扎在的时候,无论诺亚对他有多不满意却始终不够造次,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名次,她们和第五个始祖相差的就……败局早已定下。
“你们可以将我丢下。”亚瑟拉一语打破沉默,他自然不会看不出眼前两个血族的为难,这是一个机会,无论如何他必须确认克鲁鲁的安全,“我只是一个人类,留下只会拖你们后腿。”
“小子,别摆出一副让人恶心的圣父模样!”黑皮肤女子眉微皱,绝望让她的语气变得格外尖锐,带着深深的嘲弄,“你太高看自己了,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也许是过度绝望的缘故吧,她甚至不在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她完全漠视白皮肤女子递过来的眼色,“你也许还不知道吧?我看到了!”她嘶吼着,不知道是在难过还是对抓住了别人的痛脚感到兴奋,“那个男孩!那个被军人带走的男孩身边可没有一个女孩的存在呢!”
被军人带走的男孩?那莫非就是柊天绪?可是……可是……那个女孩?克鲁鲁……没有和柊天绪在一起?莫名的恐慌卷袭了亚瑟拉,他只感觉自己的四肢逐渐冰凉,仿佛所有的血都被抽离了一般,尽管他拼命的说服着自己:那个女人已经疯了,她说的都是谎言!但是……潜意识里,他已经相信了。紫色的眸中染上灰败,就像布满了裂痕的塑料珠子。
见事已至此,白皮肤女子很干脆的放弃了修尔扎之前的命令,反正都已经是最后了不是吗?对于将死之人,连未来都已经失去,命令什么的也变得无关紧要。她紧紧的握住黑皮肤女子的手,十指交缠。明明都是没有温度的手,却拼命的想将最后的温暖传递出去,她们至少还有彼此……都说只有有重要之人所在的地方就有家的存在,那亚瑟拉呢?比起那两个血族则更为可怜,丧家之犬罢了。
漠然的看着两个抱团取暖坐以待毙的女子,亚瑟拉几乎没有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个玩笑的理由。修尔扎呢?那个肆意的上位始祖偏偏在关键时刻离去,这到底是一次失误还是有一个恶趣味?
空洞的紫色的眸睁得大大的,却好似无机智的木偶,他们这些弱小的人不过只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子,可以随意摆弄随意舍弃,他们往往不由自己,命悬一线,为的不过是上位者唇角那角度极小的弯起。明明同样是一生,有的人的人生光彩夺目肆意洒脱,而有的人的一生不过只能沦为他人的余兴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