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在床头,床上的人儿安静的躺在这已有一年的时光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人离去,有人远去,而有的人还在原地等候……
这时床上的人儿,手指微微弹起,好像在适应些什么,紧接着就看见她的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她的双眼。
许久未见光亮的她有些不适,抬起手挡在眼前慢慢转头适应着这一切陌生的环境。
睡了那么久,脑袋着实昏胀,很多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下意识想起昏睡之前在救马妈的场景,心中一惊,起身想去找马嘉祺。
可一下床便跌倒在地,她一时情急忘了自己睡了那么久,身体还未完全适应。
努力撑着床起身坐回床上,突然想起病房里都配有呼叫铃,于是便摁了下去。
很快推门而入的便是一位医生和几位护士。
他们看见这位睡了一年的女孩终于苏醒,眼底是藏不住的惊喜,笑意盈盈的来到她床边。
医生锦念,你终于醒了。
锦念嗯……
许久未开口的锦念声音有些嘶哑,轻声回应着。
医生感觉身体有没有好些?
锦念好些了……
医生好…我们再……
话还未说完便被锦念打断了。
锦念那个医生…马嘉祺在吗?
医生唉…马医生现在不在医院,他…已经休假一年了……
医生轻叹了口气,话语中充满着惋惜。
锦念怎么会……
锦念似乎有些诧异。
“难道他们没有救出马妈吗?”
锦念那能否借一下你的手机,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锦念略带祈求的语气请求医生,因为她知道马嘉祺现在的状况肯定很糟。
医生可以,但你要先配合我们检查身体。
锦念好。
检查很快就完成了,医生也如愿将手机借给了锦念。
铃声响了很久,正当锦念想挂掉时,对方接听了。
马嘉祺喂……
许久未听见马嘉祺的声音,明明从前他的声音一直都是很温柔清脆,但现在似乎充满了嘶哑和沧桑,锦念没忍住,有些哽咽得开口道。
锦念马哥……
马嘉祺念念?
马嘉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与称呼,小心翼翼的问着。
锦念嗯……
马嘉祺念念你醒了?
马嘉祺还好吗?
马嘉祺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他的情绪变得激动与开心。
锦念对不起……
面对马嘉祺一连串的问候,锦念的眼眶终究没忍住,顿时泪如雨下。
她捂着自己的嘴,深怕让马嘉祺听见自己抽噎的声音。
马嘉祺傻瓜,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沉默了一会的马嘉祺扯起一抹微笑轻声安慰道。
马嘉祺好了不说了,你先休息一会我来找你。
锦念好……
马嘉祺家离医院不远,很快便到了病房。
在推门而入的那一下,两人深深的望着彼此,好似说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未说。
锦念望着眼前消瘦了很多的马嘉祺,心中纵有万般言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马嘉祺轻轻坐在床边望着眼前他朝思暮想的女孩终于醒了过来,但人却瘦脱了相,未曾想自己其实也相差无几,心中的愧疚之心似乎又多了许多。
两人对视了许久,终是男儿先开了口。
马嘉祺念念对不起,如果当时我没在做手术,你就不会贸然去冒险,更不会一人在这病床上睡了一年……
锦念马哥你在救人,我也在救人,虽然……
马嘉祺好了都过去了,如今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马嘉祺似乎并不想听后面的话,匆匆打断了她。
马嘉祺身体都检查过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见气氛有些压抑,马嘉祺顺其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锦念都检查过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马嘉祺好到时候我接你回家。
马嘉祺笑着揉了揉锦念的头。
锦念嗯。
几天后
车上
一路上车厢内都各位安静,两人都沉默不语。
锦念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开口,紧张的手一直在扣安全带。轻轻呼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
锦念马哥,这一年你过得还好吗?
马嘉祺似乎有些怔愣,心中反问自己。
“是啊,这一年我过得好吗?”
这一年里他颓废的待在家中,除了抽烟就是喝酒,试图想用尼古丁和酒精来麻痹自己。
除了每晚锦爸和锦妈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他好像就未和其他人交际,一直把自己锁在家中。
是啊,每当吃饭时他才能依稀感受到温暖,但他也看得出锦爸和锦妈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想要安慰自己。
锦念见马嘉祺未答,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又是一路的沉默。
下车后,锦念并没有先回家中,而是跟着马嘉祺来到了他家。
一进门便能闻到呛人的烟味和满地数不胜数的酒瓶。
这次换到锦念怔愣了,毕竟马哥身为医生从来都不会碰这两件,可如今却……
马嘉祺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念念,让你看见我这么乱的房间。
马嘉祺你先回家吧,伯父伯母……
话还未说完,锦念便紧紧抱住了马嘉祺。
此时虽无声但更胜有声。
马嘉祺呆滞着举着手,像是没想到锦念这突如其来的拥抱。
抱了一会儿,锦念慢慢退出怀抱,双手轻轻抚摸着马嘉祺脸上的胡渣柔声说道。
锦念马哥,你还有我,以后换我来陪你吧。
马嘉祺怔愣的看着锦念,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双手将锦念紧紧埋在怀里。
马嘉祺好。
自此之后,锦念总是陪在马嘉祺身边,陪他走出失去母亲的阴影。
一年后
马嘉祺家中
马嘉祺念念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锦念当然啊,今天是我出院一周年纪念日。
锦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马嘉祺嗯哼,带你去个地方。
锦念什么地方?
锦念睁着大眼睛,疑惑得问道。
马嘉祺一个…老地方。
马嘉祺轻笑着打哑谜,弄得锦念好奇心满满。
路上
锦念看着车窗外划过的风景,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扬起笑容,不禁问道。
锦念我知道去哪了。
马嘉祺去哪?
马嘉祺单手遮掩着上扬的嘴角,忍不住反问道。
锦念哼,你猜!
锦念扬起头傲娇的斜向一边。
马嘉祺小机灵。
马嘉祺虽然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幸福。
路程不远,很快便到了这个所谓的老地方——张嫂饺子店。
张嫂刚好就在店门口与小贩聊天,老远就看见马嘉祺的车来了。
张嫂哎呀,小马和念念来啦!
他们一下车,张嫂便热情招待着他们。
#马嘉祺张嫂。
锦念张嫂好。
张嫂你们说你们有多久没来张嫂家吃饭啦?我还以为你们把我给忘记了。
张嫂假意埋怨着,其实内心无比开心。
#马嘉祺所以今天我带着念念来啦,我们都怪想念您的饺子。
锦念是啊张嫂,没有你的饺子,人生都变得不完整了。
锦念闭着双眼回味道。
张嫂你个小滑头,张嫂知道啦。
张嫂宠溺的点了点锦念的鼻头。
#马嘉祺张嫂,今天的饺子可要管够,我要做一件大事,可得吃饱了。
马嘉祺微微用眼神示意着张嫂。
张嫂好好好,张嫂明白,这就给你们做,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张嫂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锦念什么大事啊?
#马嘉祺你猜?
马嘉祺学着之前锦念之前的样子打趣道。
锦念哼不猜不猜。
锦念拱了拱鼻子说着。
张嫂你们啊还跟小时候一样。
张嫂一脸欣慰的看着他俩。
张嫂还是以前的口味?
马嘉祺对,芹菜煎饺。
张嫂好。
两人坐在位上环看着店内的一碗一筷,一景一物,这么多年未有丝毫变化,变得也只有张嫂渐渐弯下去的脊梁和日益长大的他们。
正当他们看得出神,张嫂就从后厨端着热腾腾的芹菜煎饺以及一碗热水出来。
张嫂张嫂牌煎饺来喽!
锦念哇好香啊!谢谢张嫂。
张嫂还跟我客气啥。
#马嘉祺张嫂还记得呢!
张嫂当然,你这孩子的习惯我怎么会忘记,医生嘛还是要讲究些。
张嫂快开动吧,张嫂要去给客人送饺子去了,麻烦你们帮我开店喽。
张嫂解开围裙,顺便擦了擦双手,拿起已经打包好的饺子往外走,走之前还挑了挑眉示意着马嘉祺。
张嫂记得等我回来。
锦念没问题,张嫂就放心去吧!
锦念并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