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着,但百里东君也清楚,他这是在迁怒,因为他跟赵远舟更亲近,偏心心疼赵远舟。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设,没有温宗瑜,说不定还有张宗瑜、李宗瑜……
没有这件事,说不定还有其他事……
百里东君气鼓鼓地看向离仑,都怪他头脑简单。
离仑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内心的怒火,平复下心绪,再次开口问道:“这八年,赵远舟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咬了咬牙,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闷声道:“我只是想弄清楚,这八年他为何从不来看我,哪怕一眼。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封印之地,满心期盼,等来的却只有无尽的孤寂。”
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百里东君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气忽然又消了大半。
他轻叹一声,放下双臂,神色缓和了些许:“八年前,血月之后,他自囚于天都城边上的桃源小居,不见世人,不回大荒,也不敢去见文潇和你……”
……
离仑走进山神庙,找到赵远舟的时候,他正背对门口坐在偏殿中,面前的石桌上是一个长方形木盒,里面放着一截树枝。
是不烬木,跟他们八年前在地牢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离仑站在门口,沉默不语,赵远舟似乎听出来人是谁,可他没有回头,也没出声。
离仑忽然甩出一根藤条,细长的尖刺朝赵远舟的后背袭去。
赵远舟闭上眼睛,不闪不避,锐利的尖刺划开他的衣衫,整件上衣破碎,露出疤痕累累的后背。
每一条狰狞的伤疤,都诉说着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赵远舟是白猿,化形后皮肤白皙,肌理完美,然而那些丑陋的伤疤却破坏了这份完美。
离仑紧紧盯着那些伤疤,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轻触,冰凉的触感让赵远舟身体微微一颤。
离仑伸长手臂环住赵远舟,身体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脸颊贴在他的耳边,不轻不重地抱怨道:“不过一些人类,至于这般伤害自己嘛。”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百里东君说过的话:
“血月之后,他自囚于天都边上的桃园小居,不见世人,不回大荒,不敢去见文潇和你,直到收到英招的传信,他才出来。”
“他心有悔恨,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每年都用雷霆之刑惩罚自己,却还是无法安抚内心的煎熬。”
“他与卓翼宸立下誓言,教会卓翼宸云光剑的真正用法,让卓翼宸杀了他。”
“离仑,不是赵远舟抛弃了你,他只是太痛苦,一心求死,分不出精力也顾不得其他……”
……
离仑其实知道赵远舟戾气失控,杀了赵婉儿之事,并未放在心上,但没想到赵远舟会这般自责。
离仑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些许哽咽:“赵远舟,你不许死!”
他恨声道:“你要是死了,我就杀光那些人类,还要毁了白泽令,搅得大荒和人间都不得安宁!”
赵远舟的眼眶泛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眉眼哀戚:“离仑,不要这样,只有我死了,戾气容器的轮回才会结束,这是我的罪……”
离仑猛地收紧双臂,似是要用这种方式将赵远舟的痛苦统统挤走:“不许再提死字!过往之事,错不在你,温宗瑜才是罪魁祸首。我们去杀了他给那些妖和人报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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