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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醒初恋

秦秦秦【靠,温憬你这事闹的有这么大?都他妈退学了!】

刚刚收到消息的秦也火急火燎地给温憬发信息,字里行间充满了不相信,他认识的温憬饶是再浑,也不至于闹的这么大。

对面很快给了答复。

你憬哥【还好,这破地方我本来就不愿意待了,退了正好,高二转到其它学校去。】

秦秦秦【说退就退,得亏是你,换作其他没人脉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哭去。】

秦秦秦【话说回来,温憬你干啥坏事了?闹出动静这么大,这事没到十二小时他妈的我们这好几所学校都传疯了。】

屏幕前的温憬微微蹙眉,打字的手却没有停下。

你憬哥【好好说话,什么叫干坏事?认识十几年了你见过我干过坏事?】

看到温憬生气了,秦也一怔,登时见异思迁,改变了原来的话语。

秦秦秦【没,您哪能干坏事!您肯定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去了!】

温憬轻轻啜了一口水,不慢不紧地打字。

你憬哥【算你对了。】

你憬哥【实际也没啥大事,你不用担心,这点破事没什么好讲的,过去了就过去了。】

话虽如此,秦也好奇心却一直蹭蹭蹭往上涨,温憬越不肯说他就越想知道。

秦秦秦【温憬到底发生啥了啊?你就说说,我想知道。】

秦也盯着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十余分钟温憬也没回,他都快要打瞌睡了温憬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没的说。】

秦也怔愣住了,半响才怒气冲冲发一条长达六十余秒的语音,殊不知对方听都没听,直接点击了删除。

温憬退学之际是在八月盛夏,他家有钱有势,很快就能给他找到下家学校,温憬听他老爸说这次要给他转到另外一个城市去,一开始他还十分不情愿,后来想到可以脱离苦海后又改口了,还一个劲和秦也说他老爸转的好,转的妙。

秦也挺羡慕温憬,他本就不是安分的性子,却因为父母关系从小到大被管的很严,看到昔日好友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他还很郁闷,什么时候他也能独自前往另一个城市呢?大概只能等到大学了,可万一他连大学都考不上呢?那只能不了了之了。

两人一起疯玩了几天,温憬的老爸想让他提前适应环境,于是在八月十几号就准备让他走了,秦也说实话他还是舍不得温憬的,玩了这么多年,倏然有一天人就要去另外一个城市了,换谁也不能接受的这么快。

“老憬,寒假一定要回来。”

这是秦也对着温憬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后来,他看着温憬上了车,即使那天的阳光再明媚,他心里的天却还是阴沉沉的,他舍不得温憬离开,却又无法阻止……

……

这次温恒没有跟过来,温憬表示很满意,十七年了,第一次完全离开家,让他感到无比的稀奇,于是刚到小公寓的他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个下午附近都转了个遍,哪里有什么店都摸的清清楚楚。

其实温恒并非不想跟着儿子去,只因工作繁忙,暂时管不了人,总得来说,要不是因为温憬阻止,他差点就安排了八个保镖和三个保姆了。

刚吃完晚饭的温憬就收到了温恒打的视频电话,内容无非是问他习不习惯之类的,温憬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挂了,打开地图搜索明天的行程。

至于后来温恒又发了几条信息温憬也没有再看了,洗漱完他就直接睡了,睡前定了一个九点的闹钟也没有再管微信。

翌日清晨,温憬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大少爷有起床气,掀开被褥就是一嚎:“敲什么门!这么早有什么事啊?非得大清早扰人好梦!屎吃多了吧你!”

温憬这么一骂外面的人倒是消停了许多,只不过刚睡没多久就隐隐约约听见了外边打电话的声音,大少爷虽然还是不悦,但是没过多久外边电话就挂了,他也没扯着嗓子再喊,本以为事情就此为止,没想到十秒不到他电话来了。

温憬固然是烦躁的,他半眯着眼看到了“我老子”三个字又把刚想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了下去,毕竟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老子。

“咋?”温憬声音有气无力的,完全没点活力。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昨天给你发的消息你都不看的?胆子大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发的消息你今后要是漏一条我生活费就给你断了!”

倏然而来的男粗声让温憬吓的一激灵,他揉着眼睛,半眯半睁地打开了微信,点开了他老子的对话框。

7:35

我老子【小憬啊,我还是不太放心你,我有个初中同学的儿子也在这个城市,我让他来和你住,你们俩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我比较放心。】

7:54

我老子【我跟小安沟通了一下,他是上午的车,到的时候应该八点左右,我把地址发他了,早上记得去开门。】

10:01

我老子【早点睡,别以为今后我不在就可以胡作非为,我会让小安看着你的。】

……

“看完了?”

温憬咽了下口水,道:“嗯,看完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开门啊!”

温憬被吵的脑门直疼,他轻揉眉心,慢慢悠悠下了床,趿着拖鞋下了楼直奔门口。

滴滴滴——

“你……”

门开了,温憬本来对来的人没什么期待的,但是耐不住这人长的实在太好看,一双能蛊惑人的丹凤眼与他相对,温憬差点说出来一句“卧槽,帅哥”,但是这样显得他太肤浅,于是他死死按压住了心中的震骇,强装镇定给了丘年安一个浅笑。

“人接到了是吧?”温恒大概是听到开门声了,和刚刚愤愤的语气完全不同,反而还带着几分亲和力。

“那行,你们好好相处啊,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哈哈哈哈……”

嘟——

电话挂了,接下来是两人无休止的尴尬,丘年安想尝试打个招呼,却发现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半响,温憬发现自己一直杵在门口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他往右边移了移,开口道:“先进来吧。”

丘年安小幅度点点头,倒也没有客气,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了小公寓直上二楼,动作看起来无比娴熟,似是做过不止一次。

眼见着丘年安进了主卧,温憬懵了,昨天他爸临走前跟他说来不及打扫主卧让他先去侧卧睡,说第二天会有人来打扫。

他信了,结果第二天主卧成别人的了,而他只能睡侧卧。

这不是欺骗是什么?他大少爷能睡大房就绝对不睡小房,他爸向来都知道他,为什么这次却把主卧留给了丘年安?懵逼来的太突然,温憬杆在门口长站不走。

良久,温憬决定和丘年安友好交流一下,却发现自己头没梳牙没刷,非常不礼貌,于是,他三两步冲进了卫生间,果然,头发乱糟糟,薄唇旁还有着口水印子……

总而言之,十分的不雅观。

“靠!”温憬低声骂了一句,梳头洗脸刷牙搞了个十分钟才出了卫生间门,他到现在都还是懵逼状态,这短短二十分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出了门的温憬没有看到意料的场景,他本以为丘年安放好行李,整理好东西后会在客厅等着他,结果这家伙居然上去了后就一声不吭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少爷不开心了,上了二楼准备找他谈话,向来家教很好的大少爷这次居然忘记敲门,带着满腔怒火直冲进房门,结果看见了刚洗完澡的丘年安正穿衣服。

幸好丘年安是包着浴巾出来的,差一点就见光死了,不过这其实和见光死也没什么区别,他只包了下半身,上半身没包。

温憬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拖鞋仿佛粘在原地,瞳仁放大,嘴唇微微张开,半响才想起来要道歉:“对……”

“滚!”丘年安被惹怒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下去,整个人像被笼罩在愤怒的光环中。

他真的快疯掉了,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没礼貌的人,不出意外这人今年也高二了,怎么还有不敲门就进别人房间的习惯?

温憬也知道这事自己做错了,怔了一会立马退出去了,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这是不小心闯进去的尴尬与难堪,全包含在心跳声中了。

再后来他想到这件事还感到有些好笑,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尴尬,只剩下了满满的怀念,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他只想早点把自己埋了,这未免太尴尬了。

下了楼后温憬心如死灰,焉了吧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万意发微信,想到不久前发生的那档子事他就头疼。

你憬哥【万意,我要尬死在公寓了。】

万事如意【?】

你憬哥【我爸没提前和我说还有人,结果来的人直接就去主卧睡了,气死我了!】

另一边的万意“呵”了一声,闷着声打字。

万事如意【你就为了这点破事发消息?】

你憬哥【这事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刚没敲门就进他房间了,结果他妈的没想到他在洗澡!】

万事如意【???哦天呐,你换个性别就是偶像剧了。】

你憬哥【你什么意思?】

万事如意【没什么意思。】

你憬哥【就算是偶像剧我也是霸道总裁那种好不好?而且我也不应该是比较弱的那一方。那为什么到你这里我就变成了娇滴滴的女孩子了?】

万事如意【你注意点在这里?】

温憬眉头微锁。

你憬哥【不然呢?】

卧槽,不对啊,温憬猛然想起来这样不就成变态了,正当他想撤回之际万意又发了消息。

万事如意【没,你和你那新室友怎么样了?】

温憬松了一口气,幸好万意脑子不灵活没看出来话里漏洞。他悄咪咪看了眼楼上,继续打字。

你憬哥【人还没下来,等会道个歉吧。】

万事如意【我还有点困,你慢慢等,我补个回笼觉了。】

你憬哥【等会,再聊会呗。】

半响万意都没有回。得,没人和他闲聊了。

咔擦,楼上门开了,温憬听着下着楼“哒哒哒”脚步声心里不自觉紧张起来。

丘年安会继续骂他吗?会和老爸告状吗?不至于不至于,应该没这么幼稚吧……

“笃。”

丘年安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下,清脆的声响让温憬回神,他直直看着丘年安,大脑一片空白。

丘年安眼睛是深棕色的,长睫毛微微翕张,温憬看得有点着迷。

“签个协议。”

“啊?”

温憬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懵圈了,什么协议?还要签这种东西???

丘年安似是看穿了温憬的心思,他把一张填满文字的纸递了过去了,顺带携带过去了只笔。

温憬垂眸看了眼协议,大概有二十来条,这是人干的事?

他细细看了前面几条,边看还边读出来了:“第一,双方不准带人回来过夜;第二,不能随便进入双方房间,必须先敲门;第三,吃完东西第一时间收拾碗筷,不能拖延到第二天;第四,半夜玩手机或者干其他事情不能吵对方……”

温憬越读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怎么能凭空写出这么多规定?密密麻麻的手抄也不嫌累……

他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事这么多怎么不去租其它房子?”

窗外骄阳涌进,直扑两人身上,丘年安微微抬起头,长而密的睫毛在阳光下翕张,往清秀的脸庞上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这房子我住了两年了。”他不咸不淡道。

温憬哑口无言,丘年安在客厅渡了几步,继续补充道:“按理来说是你贸然住进来,我看在你父亲面子上没让你走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你还想说什么?”

头一回温憬吃了哑巴亏。

见温憬不语,丘年安兀自继续:“热水有点问题,晚上洗澡最好不要超二十分钟,要不然后果自负。还有,你爸让我加你微信,等会加上,你不想加也行,存电话号码,发短信也可以。”

“我这人喜欢干净,请你每天洗澡,不洗也可以,别让我闻到臭味就行。”

温憬本就是桀骜不驯的人,这么多条条框框他怎么可能适应得过来,再丘年安强调第二十三件事他终于忍不住打断:“停,我受不了了,我搬走行吧?我今天就搬出去,不打扰你了。”

丘年安低头短促笑了两声,神情无奈,“我也想。”

温憬眸光挥动,等着他的下文。

丘年安也不着急,悠闲坐在了温憬对面才继续补充:“但是温叔死要我看管你,不然你觉得我会愿意和你住?”

忽然的,丘年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带了些痞气的调调,有点挠人心里头痒痒的。

温憬眉头微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当然,我也只是名义上的看管,你做什么事我也不会过多去干涉,你干什么事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做事的严重性,否则后果自负。”

少年语气淡淡,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看不出是喜是忧。

温憬抿嘴,刷刷地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潦草又狂野,是他的风格。

丘年安一直坐着,不动身也不说话。尴尬的气氛正在蔓延,最终是温憬打破了僵局,“加微信吧。”

两人加了微信也没有聊天,面对面改了备注后各自动身回房了,于是,这一天两人除了加微信也没有再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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