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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沧海明珠”

梦醒的黄昏时

星矢和紫龙一左一右地跑在冰河的身边。乡里作为大本营,自然不能无人看守,而既然已经是神圣斗士了,众人对冰河等三人的实力是放心的,因此最终还是决定了就由冰河、紫龙与星矢去寻找卡妙。

他们沿着落雪川一路北上,由紫龙带路,找到了尸人之村。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村里没有一个人,只是卡妙和修罗的家里与紫龙印象中的有很大的不同:

四处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桌子椅子被严重磨损,乱七八糟地丢在一边,窗户的玻璃有一部分破碎了,用几张纸糊着,另外一部分则粘满了脏兮兮的东西。

怎么看卡妙都不像是回来过样子。

“老师!我是冰河!”

冰河原地打转,一边喊着一边四处张望。

“冰河,卡妙他,可能没有回来过。”

紫龙望着冰河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他也失去过自己的老师童虎,深深地能理解到冰河的感受,只是刚刚从星矢口中得知童虎在落雪乡的学校中,所以在自己欣喜的同时更为冰河和卡妙担忧。

这时,冰河已经从外屋绕进了里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紫龙……”,冰河咬了咬嘴唇,“你可知道,我师父他可能会去哪里?”

“这个……”

紫龙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却听星矢说道:

“冰河,你先不要急,现在我们头顶一个大太阳,是不可能找到尸人的,先耐心等到天黑,也许卡妙就会出现啊!”

“……”

冰河慢慢地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头垂得很低很低。

“冰河……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紫龙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冰河,却听见冰河嘴里咕哝出这么一句话:

“都三天了,没有小宇宙,他又不愿意去伤害人类,一定饿死了……”

星矢和紫龙虽然觉得这话有点好笑,但由于目前的场合,又实在笑不出来,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

“怎么可能呢,正常人断水断粮三天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圣斗士呢?”

“是啊是啊,今晚他要是没有回来,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到的。”

冰河抬起头来,哭丧着脸说:

“你们忘记了,他没有圣斗士的能力了,甚至都不是人类,我小时候听妈妈讲故事的时候说过,妖怪类、鬼类、吸血鬼类生物的饥饿感是人类的几十倍,的确人能坚持三天,可是……可是……”

紫龙拍了一下冰河的头:

“谁说尸人就是妖怪、鬼了?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尸人,顾名思义,就是死尸和人。也就是说,他们肉体是死亡的,血液循环新陈代谢等等都是停止的,但是却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精神,可以说,他们的精神依然存活,只是靠意志来操纵身体行动,所以他们的粮食是精神性质的东西,比如说人的记忆啊,还有我们的小宇宙啊,因此不会有什么你说的饥饿的感觉,明白吗?”

冰河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那这么说来,记忆啊,小宇宙啊消耗完了,他岂不是真的变成一具尸体了……不对!那不是真的死了……”

星矢听完了紫龙的话,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这么说起来……不会是卡妙和修罗的尸体保存的比较完整,所以就成了这样了,其他人是彻底的灰飞烟灭,因此才又获得了新生?”

紫龙抬头望了星矢一眼:

“谁知道呢,不过现在先别想这些,找到卡妙才是正事。”

余下来的时间,如果不算星矢吃了个巨无霸喝了瓶可乐,那就基本都是在安慰冰河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太阳下山,冰河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两条腿都僵硬了。

他们走到屋外,村里已经有几家屋子的灯火亮起,可是没等他们想到去敲门,就发现身后有阵阵凉飕飕的感觉。

果然,尸人的嗅觉实在灵敏,才一出门就能发觉到这里有三个人类少年。

“不过正好,省的我再去费劲找你们。”

冰河没有回头,嘴边闪过一丝冷笑,从他身上散发出一阵银白色的小宇宙来,紫龙和星矢一回头,后面的三个尸人的脚已经被冰封在地面上,动惮不得。

“卡妙在哪里?”

冰河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回答的话就活活饿死你”。

“卡妙?你是说那个叛徒吗?”

“呀,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杀死我们同伙的人,修罗和卡妙就是跟他走了!”

中间的尸人认出了紫龙,指着他就喊。

“你应该去问他!”

左边的尸人似乎很怕冻,不停得扭动着身体。

“但是他没有回来吗?”

紫龙冷冷地问道。

“没有”,中间的尸人一脸怨恨地看着紫龙,“他已经做出这样的行动了,回来了也要被大卸八块。”

冰河狠狠地盯着那个尸人:

“你们劫持的小孩,是哪里的人?”

“附近村庄里的。”

“什么村庄?”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逮住年轻人就袭击的,从来都不会去看村庄的名字,拜托你放了我们吧!”

冰河上前一步,带着一些居高临下,望着那尸人:

“你不知道的话,就在这里站到你死吧。”

紫龙上前一步,说道:

“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那天袭击孩子的人已经被我打死了,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清楚的,算了,我们再找吧。”

没等冰河说话,左边那个不停扭动的尸人忽然说道:

“你们不是从落雪乡来的吗?那应该知道落雪川吧,这个废村就在落雪川和它支流的交汇处,听那个孩子的口音,应该就是这附近的人,这附近除了废村之外,还有一个小部落,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找呢!”

那个尸人边说边哭,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只是掉落在地上,都变成了宝石一般绿莹莹的东西,滚来滚去的。

“放了他们吧,再这么下去,也没什么用处的。”

星矢走上前,手在冰河肩膀上按了按。

“好吧,这也算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冰河笑了笑,“你们走吧。”

那三个尸人获得自由后,立刻就逃得无影无踪,或许是感受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吧,其他尸人也没有有胆子靠近他们的。

紫龙弯腰,好像从地上抓起一件什么东西。

“我们快走!”

冰河边说边带头跑了。

如那尸人所说,他们在落雪川与其支流处找到了另外一座村庄,看起来极为像土著居民的部落。

正因为是晚上,村民们都进入了梦乡,所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刚刚熄灭的篝火的烟还在空中划出一条白色的飘带。

“真是奇,这鬼地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星矢抓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处。

也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忽然从边上涌过来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提着一杆枪,指着他们充满敌意道:

“你们是什么人?”

冰河和星矢一愣,紫龙倒是反应快一些,上前道:

“对不起,我们迷路了,我们是从落雪乡来的。”

那人一听“落雪乡”三个字,立刻舒展了眉头:

“原来是落雪乡的居民啊,真是稀客!”

“哎?稀客?这里是?”

星矢有点不明白落雪乡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一听到其名字这人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里是风之谷,和落雪乡是友好部落。三位肯定是出来旅行的吧?”

星矢忙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正在暑假中,正准备大玩特玩一场,没想到,迷路了,能不能借宿一晚?当然钞票那是大大的有!”

那人听到“钞票”二字,一脸疑惑地问:

“钞票?那是什么?”

星矢甩出一沓日元来抖了抖说:

“那就是钱啊,自从我和阿瞬因为没钱而差点过不了阿格龙河那次开始,我就养成了出门一定要带钱的好习惯,瞧,这次也派上用场了吧?”

紫龙又无奈又好笑得说:

“你那日元不一定能行啊,而且……好像,这个奇怪的世界,不需要钱吧……”

星矢转向那彪形大汉:

“哎?不要钱吗?我们可以想借宿的啊!”

大汉道: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

星矢“呵呵”一笑,说道:

“那就多谢啦,但就这么白住,我可是很过意不去的,不然,你想要什么报酬呢?”

说起“报酬”来,那人似乎听懂了,就说:

“报酬?我明白了,原来你说的‘钱’指得就是绿宝石啊!”

星矢一愣,和冰河、紫龙面面相觑。

那人完全无视星矢等人,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价值连城,可以用它去邻村来换任何你所需要的东西,只是非常的难搞到,不过嘛……”

紫龙忽然上前一步,摊开手心,刚才他在尸人居住的废村拣起的东西暴露无遗——一颗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你说的是这个吗?”

那大汉高兴地说:

“正是正是,怎么你们也有呀?猎捕尸人了?”

紫龙道:

“不,只是拣来的。你说这是属于尸人的吗?”

“不错,任何生物都总有其价值的,尸人的眼泪和血液就可以凝结成这种宝石,只是他们天生敏感,特别机灵,加上落雪乡长又反对,所以基本上是逮不到的,但前几天有个傻尸人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们怎么可以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十几颗绿莹莹的宝石来,继续炫耀:

“瞧,这是那个傻瓜的血凝结的,漂亮吧?”

“你!”

冰河冲上前去,若不是被星矢和紫龙赶紧拦住,恐怕早把那大汉一拳打死了。

“那个尸人在哪!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坏,他要不是为了送你们这里的小孩子回来,又怎么会被你们这群混蛋抓住,你们……你们……”

冰河又急又气,想骂人却找不到一句适合的骂人话——小时候一旦说了脏话就要被卡妙严厉批评的。

“冰河,别这样!”

星矢说着又转向大汉:

“快说那尸人在哪?告诉你,他是冰河的老师,我们此行就是为了找他回去的,如果他受到半点伤害,我们都决不容许!”

紫龙狠狠地盯着哪大汉:

“还愣着干什么,快带路!”

大汉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显摆了一下,却引来这么大的反应,顿时也被吓懵了,忙说:

“我……我……可是大家都这么做,我也就……但是……啊,我不知道,对不起,可是……就算我带你找到他,也没用啊,他在村长家里,我又不能随便进去。”

“还废话什么?我叫你带路!”

紫龙说着推了大汉一把。

看起来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力量却惊人的大。那大汉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在地上,也许因此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三位少年的对手,便乖乖按照紫龙的话去做了。

果然,那大汉把他们带到村长府上门前,便不肯再进去了,事实上,以他一个小人物的角色也确实进不了村长的府邸。

在那大汉灰溜溜得走后,冰河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从小就死了妈妈的他,孤苦无依,即使是自己的父亲光政,也没有和他相认,而是把他丢在孤儿院,一直到了他被送到西伯利亚,碰见卡妙之后,他才重新又有了找到家人的感觉,但是造化弄人,十二宫的战斗和圣战,再度让他又失去了家人,他一直在强忍心里的痛处,直到听说,老师还活着。这消息如奥罗拉带来的曙光,将希望带给了冰河,可是现在弄到这个地步,冰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不要着急,先看看再说,没那么糟糕的。”

紫龙一边安慰冰河,一边准备翻墙入内。

“他们一定把他折腾死了……没有食物,还得给他们流血流泪……要是真的这样,就算变成黑暗圣斗士,我也要……要……”

星矢从没见过冰河这副样子,差点把他也吓到,他牢牢地捉着冰河的手,劝慰道:

“别胡思乱想,千万不要吓我啊!”

三人很轻巧地从水泥墙上翻了过去。

虽然风之谷是个小村庄,但村长的府邸还是比较气派的,翻过围墙之后,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二层的大宅,和村里其他居民的土著部落式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宅子虽然比不上落雪乡长府,但却也算豪华。

星矢、冰河和紫龙偷偷摸摸地来到最边上的一扇窗户边,朝里面张望。

“没有。”

紫龙摇了摇头,于是三人继续朝下一扇窗户进发。

其中好几次冰河都忍不住想瘫倒,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就总会往坏处去想,天知道他已经想象了多少次卡妙被虐待得多惨的场面。

终于,一层都看完了,没有卡妙的影子。

“我们上二楼!”

冰河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于是他纵身一跃,上了二层一个黑着灯的窗户前的阳台。

“是谁?”

窗户中飘出了一个淡然的声音。

那声音,正是卡妙的。

冰河心里一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我是冰河……”

“冰河?落雪乡的退魔师吗?”

“是……是的……”

“又是你这个孩子啊!”

窗内卡妙的声音带了几分柔和,让冰河更加紧张起来。

“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讲故事,竟然追到这里来了,我本以为,只要我一消失,时间一长,你就会忘记。”

忘记?

冰河抽了抽鼻子,他怎么可以忘得了老师!果真是因为自己已经是尸人的缘故,为了不伤害人类,就想和人类隔绝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冰河靠近玻璃,隔着窗帘压低声音,又尽量让卡妙听到:

“老师,你放心,我今天带了朋友来,我们马上就救你出去!”

……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

冰河推了推窗户,果然锁得紧紧的,而且插销还在外面。

“星矢,紫龙,你们快上来,在这里!”

冰河对两位同伴做了个手势。

待星矢和紫龙也站在阳台上时,冰河严肃地说道:

“我师父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伤害,所以话也不多了,我们得尽快让他离开这里。你们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做出过大的举动,我想他一定受了严重的伤,对了,记得适当用用小宇宙。”

紫龙和星矢点了点头,冰河拔掉插销,轻轻地对着窗帘说了一句:

“老师,我进来了。”

三个人拉开窗帘,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借着小宇宙的光芒,他们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抽搐的卡妙。

“老师!你还好吧,伤得重不重?”

冰河一头扑倒在卡妙膝盖前。

“谁……谁告诉你我受伤了?”

卡妙的绿眼睛透露着一丝无奈。

“哎?没有吗?”

冰河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卡妙和那日失踪的时候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受到虐待的迹象,再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不是一般的舒适宜人。

卡妙拉着冰河站起来,让他看清楚自己: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过,一进来就问我伤得重不重,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冰河一时说不出话来,一边的星矢也知该说什么好,倒是紫龙还能挤出几句能听懂的句子:

“可、可是,我……我听说那些村民想得到宝石,放了你的血。”

卡妙轻轻“哦”了一声,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没事的,这不算什么伤。对于我送那孩子回来,他们很感谢,所以一定要我留下来,他们要款待几天,当然不排除一些贪心的人希望得到一些宝石,所以便私下找我来,我不喜欢哭泣,也哭不出来,就这样送了他们一些。”

“这样……这样啊……”紫龙结结巴巴地转向冰河,“你看……我……我早说了,没、没事吧。”

星矢忙嘿嘿地陪着笑脸: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为什么把你关起来呢?”

卡妙说道:

“不是关起来,是这窗子设置的恰好有问题而已。”

冰河这时转过身去面对着墙角,他不想给卡妙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傻样子。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位身材高大挺拔、面目俊朗的男子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卡妙,你在吗?这是我的小宇宙,给你的。”

众人一看,顿时大一吃惊,星矢更是失声叫道:

“你……你是史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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