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拉着冰河一路快步行走,没有留给冰河一点参观落雪乡的时间。几乎在他们的双脚踏上落雪川河滩的同时,纱织用急切的目光望了望四周。
一片宁静。
上午的太阳将它温和的光辉散落在每一处可以够得着的地方,使得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闪闪发光。没有风,枝头的花儿懒洋洋地躺在绿叶中,在沙地上留下自己的影子。
“冰河”,纱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对方的眼睛,“除了我外,你还碰到过谁?”
冰河想了想,说道:
“没有,当时的邀请函不是说了吗?要我们几个抵达落雪乡之前,绝不可以碰面。”
“不是指瞬他们。”
纱织轻轻摇了摇头,显然冰河和自己不一样,他并没有经过谁的带路,而是自己一人找到了落雪乡。
只听冰河又说道:
“怎么回事?你来了多久了?没事吧?”
纱织说道:
“我没事,我比你早到一天而已。不过你猜猜,我碰到了谁?”
冰河牢牢地盯了纱织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的是他们吗?”
纱织皱起眉头,说道:
“我不敢肯定啊。要不是那封邀请函透露了消息,我也难以相信,不过,看看总比不看的好嘛!”
冰河睁大眼睛说道:
“那,他们在哪?”
“艾欧罗斯,他是乡长。”
纱织说着把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碰到冰河为止的事都复述了一遍,引得冰河几乎要坐立不安。
“总之,我先带你去乡长府好了,其实,事实是我也有点承受不了,我想先冷静冷静。”
纱织一口气说完,胸脯都在微微起伏。
“这么说来,你在乡长府见到了艾欧罗斯,在寺院碰到了沙加,在咖啡屋见到了撒加,是吗?”
“嗯,是的。”
纱织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注意到,冰河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
“不过,我想……”
纱织刚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手死死的扣住,接着她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扯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前奔去。
“冰河你做什么……”
纱织一边想甩开冰河的手,一边不留神又咬了自己的舌头。
却见冰河话也不说,一直拉着纱织从落雪川狂奔回乡里,随便逮住一个过路的人就问哪里有冷饮店。
“冰河,你听我说……”
在一家名为“漂移浮木”的冷饮店门口,纱织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一只手按上冰河的肩。那白鸟座的青铜圣斗士却好像完全没听到纱织在说话一般,一头钻进店里左顾右盼,见吧台那边坐着的是一位女子,便上去问道:
“这位小姐,你们老板在吗?”
那女子莫名其妙地盯着冰河,说道:
“你认识我?找我有事?”
冰河那热切的脸顿时阴了一半,但他似乎还不死心,立刻取下背在肩上的书包,在里面发狂了一般地疯找,终于,他抽出一个日记本来,对着那女子打开,说道:
“他,你认识吗?”
纱织这时才算缓过来一点气,忍不住上前一看,只见日记本上贴着卡妙的二寸照片,下面还有一些法文。
那女子似乎被冰河疯狂的模样吓着,对着照片直摇头。
冰河大吼道:
“怎么可能!这人就在你们乡里啊,你有一个这么大的冷饮店,怎么可能不知道他!”
那女子见冰河一副凶样,也忍不住吼起来: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乡里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人人都见过!”
冰河气结,甩甩日记本,指着下面那些法文字母,大声说道:
“这是他的笔迹,真没见过?”
那女子不耐烦了,说道:
“没见过!没见过!”
冰河继续喊道:
“怎么可能啊,你故意不告诉我!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冰河一面说着,一面准备进吧台证实自己的直觉。
那女子见状,吓坏了,忙高声喊道:
“疯子!疯子!救命啊,我要叫警察了!”
纱织见状,忙一把抱住冰河的腰,使劲把他往外面拖,一面又对那女子报以歉意地笑笑:
“对不起,对不起!他是个病人。”
冰河完全顾不上纱织,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地朝里面瞧:
“让我看看,我看看嘛!”
好不容易动用了小宇宙才把冰河拖出屋外,纱织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卡妙不在这里!”
冰河却好像着了魔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是吗?不在这里,那就是在别的冷饮店了,纱织小姐,我们走!”
说完,不等纱织说半个字,继续又拉起她来直奔下一家。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落雪川的沙滩边坐着两个疲惫不堪的人。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落雪川的河水这阵子似乎涨了上来,哗啦啦地响着。
纱织累得将头低低地垂在两腿之间,额头上,脖子上,身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直往下掉。
冰河则垂头丧气地将书包、日记本丢在一边,单手托着额头,将脸都要埋进自己的腹部了,俨然一副骨头架子要散了的模样。
刚才他和纱织跑遍了落雪乡所有和“冰”字有关的地方,可惜苍天不长眼,任他冰河如此的疯狂热切,可就是没有找到卡妙的半个影子。
难道,老师他并没有复活吗?
冰河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从头到脚都感到一阵麻木。
“纱织小姐……”
冰河费劲地扭过头,对着纱织。
却见纱织一动也不动。
冰河忽然扑了过去,双手抓住纱织的肩,使劲把她摇起来:
“纱织小姐,你说,我师父他不会是没有复活吧!”
纱织慢慢地说道:
“怎么可能……”
冰河有急切地说:
“可是到处都没有呀!”
纱织说道:
“哪里是到处,也许你的出发点就错了。”
冰河一听,露出笑容来,说道:
“对啊,是这样的呢,也许师父他没有在卖冰激凌吧……”
纱织忽然坐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冰河:
“我才发现你这么没头没脑的,刚才好几家店的店主都要报警了!”
冰河眨了眨眼睛,说道:
“是吗?我没注意啊!”
纱织哭丧着脸,说道:
“这下完了,回不了乡里了。”
冰河有些愧疚地说道:
“对不起,我……唉!没累着你吧。”
纱织继续把头埋在手臂里:
“你还知道我跟不上你的体力。”
冰河轻轻得拍拍纱织的肩: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没那么严重吧,我们不会回不去啊。”
纱织抬起头来,说道:
“看来只好请艾欧罗斯来帮忙了。”
冰河忽然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对啊,还有他,我还没见过他呢。我想,他一定知道老师在什么地方。”
纱织翻着白眼低声说道:
“你才刚刚想到对吗?”
冰河用力点了点头:
“是的,刚刚想到又怎么样,我已经接受经验教训了,如果连艾欧罗斯也不知道的话,我就……”
纱织好奇地抬起头,问道:
“你就怎么样?”
冰河甩了甩头,用下巴指了指他散在地上的日记本: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在乡里张贴寻人启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