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将至,侯府诸事繁多,特意选了个吉利日子,张舒领着云烟云朵去普陀寺还愿,云朗得已高中,想必是心诚所致
出门时,外头天气虽阴沉却未下雪,可刚走了一半,外头的雪花便顺着挡帘飘进了两片,云烟不由的裹了裹衣裳
入了冬,来普陀寺上香的人不大不如前,云烟跟在张舒后头,不久便见到了那熟悉的方丈,方丈眉目慈祥,瞧着是个一心向佛好相与的
一如往常,张舒在前殿求了个签文,大抵是下下签,张舒眉头紧锁
张舒你们随处走走,我与方丈有话要说
付云烟是
张舒和方丈进了内堂,独留云烟和云朵跪在佛像之前
付云朵三姐,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云烟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她倒是也听说了普陀寺的腊梅开的极好,见云朵与丫鬟消失在雪中,云烟也来了兴致
不过她一向畏寒,脚步刚踏出了门槛,看着门外风雪极大,她便收回了心思
付云烟风雪刺的脸庞痛,哎,不出去也罢
一旁的书香笑了笑,替云烟带上斗篷上的帽子
书香(烟丫寰)坐在门口瞧着雪景也不错
付云烟是啊
云烟就这般坐在了门槛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看着漫山的银色,干净清爽只觉身心舒畅,风儿时不时夹着几片雪花,顺着房檐落到云烟的脚边,云烟想伸手去接,不过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舒走了出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一小和尚匆忙跑了进来,扒在那方丈耳边说了些什么
普陀寺方丈这……这
张舒怎么了方丈
方丈一脸为难
普陀寺方丈令千金在柴房和一男子……哎阿弥陀佛
方丈虽说的不清不楚,可在场的人大抵都听明白了,张舒脸色一黑,扫了一圈,果然云朵不在
迎着风雪,云烟只觉寒意渐浓……
柴房偏远,一行人走到时,门口已经围了几个年轻的和尚,时而向里张望,时而窃窃私语,直到老方丈发了火将人遣走才落的一丝清净
张舒鲜少失态,此时脚步虚晃,云烟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张舒,张舒并未说话,顺着她的视线,云烟看见了门口处那熟悉的藕粉披风,确实是付云朵的无疑
在往里走,女人的肚兜,男人的衣裤扔的到处都是,角落里蜷缩着两个沉睡的人,只一件男人的外衣盖着赤裸的身体……
云烟赶忙后退半步撇过脸去,可说来蹊跷,闹出这样的动静,云朵竟丝毫没有反应,倒是那男子出了声
尹相杰侯夫人,这……
这男人的声音云烟熟悉的很,频频到侯府示好的尹国公,想必静安侯府的人都熟悉他的很
张舒气急,并未理她,雷雳风行多年,肮脏不堪的手段她见的多了,冷眼看着惺惺作态的尹相杰,随即叫身侧的嬷嬷舀了一瓢水
张舒把四小姐给我泼醒
一旁的嬷嬷不敢懈怠,一瓢水狠狠的泼在了云朵红润的脸蛋上,连着尹相杰也受了殃及成了落水狗
付云朵唔……
付云朵终于醒来,她单手撑着额头支起身子,满眼迷茫的看向四周,可能是胸前的冰凉唤回了理智,她身子一抖,惊恐的看向众人
付云朵啊!
一声尖叫响彻普陀寺,守在门口的方丈连着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张舒把你的衣裳穿仔细些,然后滚出来
张舒第一次这般失态,颜面尽失,在佛寺之地发生这种事任谁也撑不住
里面淅淅飒飒的穿衣声,就像是莫大的讽刺,云烟此时也不觉得寒冷,风雪刮在脸上虽痛,却是不及尹相杰的阴狠毒辣半分
片刻,门吱呀的被推开,满脸泪痕的云朵脚步踉跄的跪倒在张舒的身侧,可张舒连瞧都没瞧她,只冷冷的对尹相杰道
张舒尹国公该如何做,不该臣妇去教,还请尹国公尚有一丝良知
尹相杰是是
尹相杰咪着一双桃花眼,一脸得逞的嘴脸只叫人作呕,张舒未在说什么,付云朵被嬷嬷扯上了马车,尚且昏迷未醒的墨香也被小厮扔了上去……
云烟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她目光冰冷的撇了一眼尹相杰,心中不由的泛起凉意
临行前,张舒又向普陀寺供奉了许多香火,说是要为菩萨重镀金身,其实大家都明白,不过是封口费罢了,毕竟老方丈不会说什么可那些小和尚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