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君不就我我来见君。”
秦潇潇表面恢复了平静,可在心里却是一抹甜。
在那一晚她见到了他,一个落魄的他,两人只有一面之缘,救他也是意外的事。没想到他还记到现在……
半响。
秦潇潇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哥哥呢?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
又是半响,秦将军低喘轻笑,“这话怎么说?”
“秦将军的义父是家父挚友,我家遭难那天他来过,接走的是你吧。”秦潇潇去柜子里拿出药膏在他旁边坐下,为他上药又继续说,“在怎么说,我家和方家都是大户人家,你那时就是个小乞丐去了那,要是没有我那个没良心哥哥,怕是早就暴露了。”
“秦纪”并未发现手上被划出一道口子来,看着秦潇潇为自己包扎微微一愣。微做叹息“夫人真是冰雪聪明,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秦纪在我麾下做副将,这会儿……应该在整理军中事物,脱不开身。”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知今日是你生辰准备了很多,但我觉得还是这个礼物最合适。”
秦潇潇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从小跟在赫连陌身边长大看惯了王侯贵族的勾心斗角,在吟川阁中的自相残杀,要是有些人狠起来刺杀阁主也是有的不过都没成功,因此防备心格外重。
顿了顿警惕的接过木盒。
“秦纪”见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疼,曾经那个天真美好善良的小姑娘也学会了提防疏离。
见她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催促着“快打开看看吧,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秦纪”沙哑着嗓音说道。
秦潇潇被戳中了心思,脸颊泛起温热眼神躲闪了几分呢喃道:“有我也不怕你。”
木盒被打开。
秦潇潇错愕的看着他,倾刻间红了眼眶,泪水在里面迟迟未落下,她咽了咽喉咙将眼泪憋回去哽咽道:“谢谢你。”
木盒里摆着一条镶着玛瑙的平安锁项链,是秦潇潇母亲给她的那条,她摸着上面的凸起的花纹,上面还有小时候用牙咬的小印子。不觉失笑起来,心中一阵酸楚,眼泪不争气的又要往下流,她别过脸仰头想将眼泪倒流回去。自从把它当了,就没想着还能有一天能将它找回。
“秦纪”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没多久秦潇潇调节好情绪,恢复平时的清冷。“秦纪”才开口道,“那么感动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啊。”
“滚。”秦潇潇玩笑的对他说道。顿了一下,“不好找吧,秦一。”
“秦纪”没说话。
小乞丐足足等了十年才等来一个名字,十年太久了……
久到娇俏可人活泼可爱的小女娃变得清冷明艳的杀手,久到脏兮兮的小乞丐成了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翌日皇宫外贴起告示。
大街小巷都在传灭朱府的凶手找到了,说是朝中官员与朱府老爷有所勾结搜刮民脂民膏,谈崩了找了杀手灭天全家。
那官员三日后就要斩首了。
蝶媚将消息告知了自闭在楼里的秦潇潇。逗趣她:“清欢看不出来啊,你那相好还挺厉害啊,硬生生将罪证嫁祸在别人身上,有趣。”
秦潇潇皱眉沉思,半响开口道:“我怀疑他手里也有份名单。”
“就因为他抓的人里有我们的人?”
“嗯,这还不够吗?”秦潇潇起身关上窗户,“他一个久居沙场刚回来的将军,朝中又能认识多少人,一回来就弄那么大的动静,不值当。”
“我看啊就是你疑心病太重,他闹出那么大动静是为了谁?”见秦潇潇没答话,似自家不争气的姑娘的老妈子般走了过去指了指她,“你啊,姑奶奶。不还有一个不是吗?我看啊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蝶媚头头是道的分析,听完自己的分析忍不住自我欣赏起来。
秦潇潇无奈摇了摇头,面对蝶媚她选择了闭嘴。玩闹会儿,蝶媚收回了笑容恢复正经。
“救不救?”
“不救,一颗棋子而已。”
“听你的。”
不温不火几句话,就判定了别人的生死。
在这个乱世之中谁都可以是棋子,无人幸免,逃无可逃。只有强到让所有人都惧你怕你,才能当那个下棋的人。
这是赫连陌在秦潇潇加入吟川阁时对她说的话。
还记得当时她天真的问他“我也会是你的一步棋吗?”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用行动告诉了她是不是他的棋子。
那日,秦潇潇被扔进荒林里跟比她大的孩子们厮杀的同时还有山中野兽做伴待了三天三夜。
整整三个日夜里,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在乎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想要的只有结果,等秦潇潇活着出来时像是变了个人,不哭不笑总是冷冷的,对谁都是疏离。
在那一刻她意识到在他那里自己也是颗棋子罢了。
既然是棋子那就强到让人无法抛弃,这样就永远不会成为弃子,仇人没死,岂敢丧命,成了她唯一活着的信念。
“喂!”蝶媚往秦潇潇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秦潇潇莫名看着她。
蝶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愤的说道:“合着我刚刚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呗。”
“嗯。”
嗯?!什么叫嗯?!这女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啊啊啊啊迟早灭了她的气焰!蝶媚暗暗道。
秦潇潇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好歹相处几年。她就喜欢气蝶媚,看她打不过自己只能气愤的跺脚样子,蝶媚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无非让枯水和三夭搞个偷袭往饭菜里下点毒药什么的。
爱的越深,动起手来才更有劲啊。
吟川阁里练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人呢?
“枯水和三夭要回来了,管好桑怀啊别让他们三个在一块了,太可怕了。”蝶媚想想就头皮发麻。
秦潇潇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管的住他吗?”
蝶媚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她,都是坏人,何必要互相折磨呢?
“可以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叫枯水别往我饭菜里下药啊,饭菜是无辜的浪费可惜了。”
欸?!
恶人良心发现了?!
蝶媚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但是!
我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不害你是不可能的!
蝶媚丢下一句,“饭菜是无辜的,可你不是!”迅速开溜逃过秦潇潇的飞镖。
“跑的真快,看来还是要练练了。”秦潇潇自我反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