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阴风阵阵,地板上慢慢浮出来一颗人头,黑发,然后是脖子。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浑身血都凉了。这人啊,恐惧到极致就是愤怒,我嘴里骂骂咧咧,今个就今个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啊,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前,高喊:“看法宝!”从怀里掏出黄符吧唧就给她贴在了脑门上。红衣女鬼一脸懵逼啊,紧接着,黄符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我满脸惊恐的看着黄符落在地上,心里想着可能是哪一部分出了问题,黄符咋贴不住呢?又见那红衣女鬼还从地板上往外飘,我抓起黄符朝着黄符的背面“he~tui~”吐了一口老痰,然后往红衣女鬼的脑门上继续贴。
终于,黄符起作用了。被贴住黄符的红衣女鬼先是懵逼,然后好像明白过来什么,脸色变得惊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震的我耳膜生疼啊。然后红衣女鬼滋溜一声从地板下面钻出来,先是一击窝心脚把我踹倒,然后一把撕下贴在脑门上的黄符扔在地上,一溜烟跑去了厕所,砰的一声,就把厕所门关上了。
我躺在地上,内心一片死寂,完了,黄符没管用,还被坑了500块钱,人生无望了啊。直到厕所里响起水声我突然惊醒,对啊,我还有狗血呢!黄符不管用,狗血总管用吧。我从沙发底下托出装狗血的小盆,众所周知,血液是会凝固的,一下午了,我把狗血化了一遍又一遍,现在狗血还有些温热,散发着一股子,呕~,恶心的味道。我端着小盆,悄悄走到厕所门口,嘿嘿,小样,等你出来着,等你出来老子一盆狗血下去,就不信打不散你!
我在厕所门口等着,只见厕所门把手转动,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一盆狗血泼了过去。这个红衣女鬼应该是刚刚洗过脸,啧,一个鬼还挺干净,还洗脸呢。但是,有什么用嘞?老子狗血已经泼过去了,那红衣女鬼被我浇了个满头满脸。本以为狗血有用,结果就是,那红衣女鬼站在厕所门口愣了大概有十几秒,然后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就哭了。那哭的,贼大声啊,就好像我抱着她家孩子跳河了一样,那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其实换了旁人,估计也得哭。你想啊,先是被人贴了黄符,黄符没贴成还被啐了一口,本想着洗洗脸吧,刚洗完脸就被淋了一身的狗血,换你你不委屈啊?哭了,咋整?咱单身这么多年实在没啥哄女孩子的经验啊,但是我知道不能让她再哭了,再哭邻居估计就得来敲我家房门了。关键是,我没觉得自己有错啊,是你缠上我了,我自己想办法打鬼这还有错吗?对,我没错,这么想着,我厉声喊到:“别哭啦!”没管用,“再哭,再哭还泼你狗血啊!”说完这句话,那红衣女鬼瞬间就不哭了。站起身来直愣愣看着我,也看不出啥表情,也是,满脸狗血任谁也看不出有啥表情。我刚想再说几句狠话呢,就见她张牙舞爪朝我扑了过来。哼,哥们能惯着她吗?我面露不屑,后退一步,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声泪俱下:“大姐啊,你饶了小弟我吧,小弟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啊,你可不能缠着我呀,咦~嘤嘤嘤~~”说实话哈,可能这鬼大姐都没有见过我这样的,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指了指客厅:“滚出去,本姑娘要洗洗!”我站起来掉头就走,“好嘞大姐,你慢点洗啊,我这就走。”
出了家门,我骑上我的野驴牌电动车加速逃离,一路骑到郊外,电动车都没电了才敢停下。此时夜晚还比较凉,月光比较明亮,冷风一吹这点冷汗就被蒸发了,也让我稍微冷静了冷静,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觉得实在太奇幻了。反正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在外面晃悠吧,啥时候天亮啥时候回家。算了算我这已经跑出去近二十里地了,应该是追不上来了吧。这么想着,我把电动车往路边一停,蹲在一个路灯底下抽烟。一根烟抽完我这困意就有点上来了,但是在这睡也不是个办法,刚想就近找个宾馆对付一晚,突然,路灯啪就炸了,对,炸了,玻璃碎片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把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一袭红衣就在路灯上站着,湿润的发梢部分贴在脸颊上,目光清澈如水,清辉撒下,映着那雪白的肌肤,我一时竟然看呆了。
红衣女鬼低头看着我,我抬头看着她,时光好似定格住了,就在这相当唯美的画面当中,我突然老脸一红,脱口而出:“那啥,大姐,你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