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乌拉那拉氏宜修再不济,再是个庶女,阿玛费扬古曾经可是养在内廷的,是世祖爷的自幼玩伴。
嫡母觉罗氏祖上是太祖的长子褚英贝勒,生母也是满洲八大姓氏出身的正经旗人,岂是一个包衣出身的太后可以比的。
不过这大清有史以来出身最卑微的太后也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当今从小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孝懿仁皇后薨逝后才回到永和宫。
这眼皮子浅的包衣奴才自来偏疼幼子,忽略长子,兄弟二人不睦已久,现如今老十四在前朝跟着当今的死对头老八老九一起上蹿下跳。
那该死的老妇心疼幼子心切,怕是和当今的母子情分会更加稀薄了,太后的尊荣,她又会享受到几日呢。
她便不同了,有了前世的经验,自可趋吉避凶,过的恣意妄为些。
反正她都是大清朝的主子娘娘,将来不管哪个皇子登基她都是正经的母后皇太后,依旧可以享受尊荣。
上辈子皇帝未必不知道自己生母的所作所为,因此哪怕最后她打下去后宫那么多孩子,都没有被废,也只是一个落得一个死生不复相见罢了。
既然见识了皇帝的薄情寡性,那自然不可再将一片真心托付,只要日后那些腌臜事找不到她身上,那她就是大清不可动摇的国母。
华妃前世嚣张了那么久,现在自己当然不会放过她,就算暂时不能让她彻底败落,也要借机惩戒,好叫她知道什么叫做嫡庶尊卑。
想着皇嗣,宜修对着剪秋说道:
“芳贵人的胎相可还稳固?碎玉轩偏僻,新皇刚刚登基,宫内事多繁杂,又因着守孝,太医院恐怕一时顾不上。
你带着章太医,再找两位其他太医,一起去给芳贵人诊个平安脉。
芳贵人这一胎不论是男是女,都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贵重异常,不可大意了。
再从库房里找一些补品给芳贵人一起送去,告诉她安心养胎,保养皇嗣,有什么事或者缺了什么东西,尽管打发人来找本宫。”
剪秋听着这话有些讶异,毕竟她可是陪着宜修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宜修是个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了。
芳贵人卑微不值得娘娘亲自出手,往日里都是视而不见的,今日怎得如此安抚,难道娘娘是想抱养芳贵人这一胎吗?
于是剪秋便问道:
“娘娘……”
宜修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对着自己这个几十年来的心腹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本宫既已登临凤位,来日不论是哪个皇子阿哥继位,本宫都是当之无愧的母后皇太后。
既如此这宫中的孩子多少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本宫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话说的剪秋一阵心疼,上前一步跪倒在宜修面前,嘴里说道:
“娘娘,都是奴婢无能……”
宜修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让剪秋起身出去办事了。
往事暗沉不可追,剪秋这个奴婢是无能,她这个额娘不也同样无能么,弘晖啊,她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