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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戏灵的脑袋昏昏沉沉，刺眼的灯光让她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醒了？”一道男声响起，低沉富有磁性却没有过多感情。唐戏灵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又歪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二十出头，穿了一身黑，扎着半丸子头，脸上面无表情。唐戏灵起身坐在床沿上，伸手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男人浅笑一声:“你倒是不怕我给你下毒。”唐戏灵润了润喉才开口:“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就绑架，你的上级有事找我，对吗？”男人看着唐戏灵脸上的笑，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为什么不能是我找你有事呢？”唐戏灵纤长白皙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口，笑了:“因为你长得不像上级。”男人突然觉得唐戏灵的笑很明亮，明亮到有些晃眼。此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声音:“老大，汪先生找你，还让你带上唐小姐。”“好，我知道了。”男人应了一声。唐戏灵扬了一下眉毛，放下瓷杯:“走吧，带路？”男子打开了房间门，头顶蔚蓝的天色飘着几朵云，被夕阳映的火红，唐戏灵这才看到身边的全貌，无声的皱了眉:“啧，还挺大的。”

由着男人在前面带路，唐戏灵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把我的糖拿走。”男人敲响了黑色的木门:“汪先生。”“进来吧。”门内外的差别有些大，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起身迎接，站在男人身后的人从黑暗中现身。“唐小姐，首先请你原谅我手下的粗鲁方式将你带来。”男人笑的和蔼却透出算计。唐戏灵漫不经心地坐下，抬手将本被收缴的玉笛抽出，放在手心中把玩，身旁的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我们想和唐小姐合作，”汪先生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关于长生。”“好啊，不就是长生嘛。”唐戏灵手中的玉笛转了个圈，话锋一转:“但我有条件。”汪先生面上一喜:“你说。”“一，我不是汪家人，我帮你们研究，你们得发工资给我。二，每个星期给我一个星期够吃的糖。三，不准干涉我的自由。当然，我出汪家，你们可以派人跟着，但是不准阻拦。”唐戏灵眉头一挑，“如何？”汪先生思考了一会儿:“好。”“那能否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当然，汪芩和……汪灿。”唐戏灵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和汪灿一间房，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汪灿相当于你的上司。”汪先生有些强硬的说。“明白。说的好听一点是照顾，不好听一点就是监视嘛。”

出了汪先生的门，天已经有些黑了。“我带你去食堂。”汪灿偏头开口，“后天你正式工作，明天我带你熟悉汪家。”“昂行。”唐戏灵开口，望着不断有人进出的大厅问，“那是什么地方？”汪灿瞥了一眼转身下楼:“那是汪家的运算部门，只有比率为零的人才可以进去。比如我。”“比率是什么？”唐戏灵也转身下楼。“就是对汪家的忠诚度。”汪灿一边解释一边应付众人的问候。“老大，明天是你和新来的上白课。”一人拿着表格递给汪灿，“在这签个名。”汪灿接过笔在纸上签上了名字。唐戏灵瞥了一眼，大气磅礴，行云流水，还挺有范，挺好看的。“黑课是什么？”“黑课和白课是汪家的学习课程。黑课是训练，白课是学习。当然，你是不需要上的。”“你貌似地位很高？”“一般般，二把手。汪芩和我地位差不多。”谈话间，食堂已经到了。打好饭菜，唐戏灵跟着汪灿上了二楼，二楼的环境比一楼好一些，也没有一楼那么吵。“咣当”是金属餐盘掉在地上的声音。唐戏灵抬眼看向一楼，正好和那个女生对上了眼。“汪灿？”唐戏灵开口。“怎么了？”汪灿抬头。“那个女生叫什么？”“好像姓曾吧？”汪灿偏头低声向旁边的人问了一声，对唐戏灵说，“曾梦琪。”唐戏灵兴致缺缺，扒了一大口饭。“明天上午我去上白课，我会让汪小媛陪着你。”汪灿开口。唐戏灵猛的抬头:“对了，曾梦琪为什么不姓汪啊？”“汪家是以长生为目标联系起来的，而非姓氏。”汪灿回答，“但我不信长生。”“你叫什么？”唐戏灵问，“不是姓汪的名字。”汪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算了，你不想说……”唐戏灵耸耸肩。“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汪灿起身，“走吧。”

等到第二天唐戏灵睁开眼的时候，太阳才刚刚露头，天空半亮不亮，颓废得很。翻身下床，整理床铺，洗漱换衣一气呵成。房间的桌上还放着一碗粥。“看来汪灿刚走不久，这粥还是温的。”唐戏灵喝了口粥，猛的抽出玉笛抵在来人喉间，金属刀片的蜂鸣声还未停，“你是汪小媛？”女孩点头。唐戏灵指节敲了一下玉笛，金属刀片便缓缓收了回去，从外表看没有一点破绽。“唐小姐，我带你去校场和会议室看看，就是上黑课和白课的地方。”汪小媛笑着向唐戏灵开口，就是表情有点僵硬。“带路吧。”唐戏灵抓了一把糖，扬头撩了撩自己雾霾蓝的头发。

校场上是乌压压的人群，全部是黑衣黑裤，一招一式的还有模有样。“这就是校场，上黑课的地方，接下来就是上白课的地方。”汪小媛走上楼梯，站在楼梯口，指着一排关上门的会议室说。唐戏灵一路无话，安安静静的吃糖，忽然就听到第一间会议室传出少年骂骂咧咧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冲出会议室，一头撞在汪小媛身上。“啊”“呯”一声短暂的尖叫过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于是转头的唐戏灵和刚出来的汪灿就看见了——少年趴在汪小媛身上，汪小媛倒在地上的奇怪场面。“黎簇！你给我起来！”汪小媛恼羞成怒，被叫做“黎簇”的少年才慌忙起身。“你怎么来了？”唐戏灵看戏正看得开心，突然回神:“汪小媛带我来的。”汪灿看向汪小媛:“你带着黎簇去校场训练。”黎簇凑到唐戏灵面前仔细打量，没有注意脸色黑成锅底的汪灿。“带走！”汪灿的声音已经隐含怒气。汪小媛也顾不上生气，连忙把黎簇拉出了汪灿的视线。远处还传来黎簇的声音:“喂，汪灿这么好看的小姐姐也是汪家的？啊！汪小媛，你干嘛掐我？”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唐戏灵无奈的笑笑。“新来的？”唐戏灵回头看了一眼黎簇。汪灿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点头。“明天我去哪里研究长生药？”“应该是实验室，我会跟着你。”“你每天的生活都好无趣啊，你不会烦吗？训练，任务，训练，任务……是什么让你坚持到了现在？”唐戏灵的语气满满的惊疑，可能还掺了一点敬佩。汪灿愣了一下:“我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长在汪家，可能是因为这个……”汪灿低头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