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已经说过,筱国之中顾江大势已定。
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化压抑为动力,成功用尽各种明暗方法扳倒老皇帝,如今已经将老皇帝手刃。
这个情节小皇帝还是比较熟悉的,当年他皇兄就是在他面前亲手杀了他的父皇,扶他上位。
如今顾江竟然也将皇位拱手让人,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如今怎么就不要了呢?”
“你想要的话,我就再拿回来送给你,好不好?”顾江以一个玩笑的口气说出了非常认真的话。
小皇帝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直接摇了摇头,“我不想用权利玷污我们之间的感情,再说,我想要的不过就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现在你应该能够保证筱国不会和羡国为敌了吧,能了吧?”
故江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当然不会为敌,只要我活着一天,筱国永远都是羡国最坚强的后盾。”
姜北杰“那就够了。”
顾江“……那恐怕你皇兄又要说你不懂得物尽其用了。”
“皇兄不会的,皇兄一定会支持我。”小皇帝说的极为笃定,毕竟在他的眼里,他皇兄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
不过俗话说的好,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和小皇帝想法大相径庭的八成就是玉奴了。
昏昏沉沉之中,那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如今他的身上倒是感觉不到那钻心刺骨的疼痛,也不仅是没有疼痛,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不同于玉奴处于昏迷状态,现在万分清醒的摄政王一直焦急的在他床前踱步,并不时吼御医两句。
姜北离“为什么这个人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我让你加大药量!加大药量你知道吗?!”
御医战战兢兢,整个人抖的像筛糠一样,同时不忘在内心之中吐槽他:是药三分毒,这药能滥用吗。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把人折磨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这可真是他冤枉了摄政王,摄政王还从来没有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时候,但若说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不太可能。
他不过是出去了几个时辰,一回来就看到这人被王妃命人按在地上打,口中已吐出鲜血,露出的皮肤到处青青紫紫,恰逢自己走过去的时候。这人就昏迷过去了。
之后便是一直昏迷到现在,三天以来,从未醒过。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摄政王命御医仔细的给他检查一番身子,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的暗伤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多。
且他的右腿腿骨被打断,上次也不知道被人用什么方法弄哑了。
他就知道,那女人看面相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如今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一切都要以子嗣为重。
摄政王自我劝解了一番,终于稍稍冷静下来,“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公子的烧如今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大概再过两个时辰就能醒了。”御医保守估计,“公子的底子不好,多昏迷一两个时辰也是有可能的。”
姜北离“好了,退下吧。”
“是。”
“报——王爷,陛下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说如今筱国大势已定,即日起,他们便将启程归国。”
姜北离“……他们两个都回来吗?”
“是。”
姜北离“去打探一下筱国现在的国君是何人——罢了,不必了,等他们两个回来再详谈,退下吧。”
“是。”
羡国现在虽是三国之中实力最强的一国,但即使是摄政王,也没有把握直接吞吃掉另一个国家。
所以顾江的行为算是最稳妥的,贸然将两个国家合并为一个,可能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都会激化社会矛盾。
再说,这是顾江为自己留的后路,摄政王如果非要把它截断,那便得不偿失了。
“看样子,那两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是发生了一点什么事啊。”摄政王感慨一声,“来人。”
“王爷。”
姜北离“王妃如今怀有身孕,身子娇贵,万不可磕到碰到。即日起便令她到淮南别苑安心养胎吧,府内事物暂时移交给玉公子处理。”
陈铭呆愣了一瞬间,心下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忧愁,“王爷,王妃也不是傻的,您这,恐怕会让她动了胎气呀。”
摄政王沉吟了一瞬间,然后头疼的询问他的意见,“那你意下如何?这女人心思歹毒,本王不容许未来太子有这样一个无德无良的母妃。”
“……王爷所言极是,但那些事情也要在王妃产子之后处理才是,如今只得委屈公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了。”陈铭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难受极了。
玉奴在这王府里过的日子,他比别人更清楚,他既要忍受王爷的羞辱,又要忍受王妃的刑罚,就这样还要每天笑脸迎人,他真的太累了。
可摄政王是个无心无情的人,他哪里体会得到玉奴的心酸,或许直到如今,玉奴在他眼里依旧是个比较称心如意的玩具吧。
陈铭没忍住叹息一声,又不禁思索摄政王刚刚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不知轻重?还要询问自己能否对王妃下手,八成是给自己的无情找个理由吧。
玉奴,可真是个可怜人,只希望以后王爷能对他好一点了吧。
“王妃那边就交给你去处置了。”摄政王摆了摆手,随后又叫住他,“把那个血玉灵芝给她送去补补身子,告诉她莫要动了胎气。”
“……是。”
躺在榻上的玉奴睁开无神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幔:他明明已经将姿态低到了尘埃之中,付出一片真情,竟然换不回一丝怜悯。也是,摄政王眼中除了权利还有什么,他怎么会有感情呢?玉奴玉奴,不过是他用以疏解欲望的奴隶罢了,没想到自己自诩清醒,如今竟要用一条腿来看清现实……可真贱啊。
摄政王吩咐完大小事宜,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便宽衣解带来到榻前,正看到这人睁着眼睛盯着某一处发呆。
他内心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语气中有些许喜悦,“醒了?何时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