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院这边。
夜色已然降临,内室的灯却还亮着。
晏染坐在榻上闭眼养神,垂首做半倚靠状,耐心的听着冬鸢将刚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奴婢觉得夫人应该是信了吧。”冬鸢虽然有些担心,但想起来王茸的态度还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晏染轻轻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冬鸢,“你被怀疑了。”
这句话说的又稳又快,冬鸢一时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奴婢明明已经...”话说到这她却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双眼蓦然睁大,有些不可置信。
棉儿接过她的话,“你明明已经告诉了夫人,你这样做是有条件的...”棉儿轻笑着话锋一转道:“可你恰巧此时提出要见弟弟,就已经让夫人有了三分怀疑。”
晏染赞许的点点头,站起来轻敲了一下棉儿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就你聪明’的意味。
“对于母亲来说,这三分足够了。”晏染轻抿一口茶,有些心不在焉的盯着窗外。
“都怪奴婢,是奴婢没用,请小姐责罚。”冬鸢回过味来后,急忙跪下认错。
晏染则放下茶盏去阻止她的动作,而后皱眉带着不悦开口:“日后不需要动不动就跪,这要让外人看了去,还以为你家小姐多刻薄呢。”
虽然晏染嘴上这样说,但是冬鸢知道小姐说这话其实是一番好意,心里顿时一暖,感动应下。
见冬鸢平复了情绪却还有些内疚,晏染又安慰一句:“不必忧心,你今日所做恰巧对我百利而无害。”
冬鸢一脸疑惑,也不知小姐是不是在诓骗自己。
棉儿看着她的表情噗嗤一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道:“咱们小姐自然是将计就计。”
晏染没再过多解释,让棉儿带着冬鸢下去了,屋内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
温馨精致的小小内室里一下就变得静悄悄的,玉香炉里缓缓飘出的尾香让人感到些许凛冽之感。
也不知晏染在桌前坐了多久,直到窗外月光显现,她走到窗前,看了眼城市高楼中难得一见的浩瀚星空。
“初雪。”晏染声音很轻,可能有些许惆怅。
身后果然落下一人,虽然悄无声息,晏染还是感觉到了。
“你想家吗?”
初雪拿剑的手微动,眉头一皱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耐着性子刚想开口。
不料晏染直接关上窗子,然后转身对初雪笑道:“不好意思,深夜有感而发了哈哈...”
然后走到桌前让初雪也坐下,还给她倒了杯茶,刚才那点尴尬散了个干净。
“说点正事,你觉得这暗中的人,会是谁派来的?”晏染一手拿着茶杯一边有些好奇的瞥了眼初雪的剑鞘。
初雪不动声色的将剑握的紧了些,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的看向她,随即终于赏脸坐下,冷然道:“不清楚,但是内力深厚步伐沉稳同我一样训练有素,应该也是暗卫。”
晏染冷不丁的听她说出这么多话有些新奇的盯着她看。
初雪忽略那道炙热的视线又接着道:“今日观察他对你并无杀意,应当只是监视。”
晏染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