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看着棋局,微微皱眉,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子。
琴剑秋坐在苏玄对面,抿了一口茶:“我那天被青芸训斥了。”
苏玄知道琴剑秋指的是之前审沈谦一案那一日,缓缓下一子:“她是怪你被骗,没有足够的甄别能力?”
琴剑秋点头:“我确实没想到沈乔会突然出来作证。我不对,还是我做的准备不够充分。”琴剑秋如此虚心,倒让苏玄意外。
比起失败,更要从中找到教训,也难怪成长的如此快。
苏玄微微蹙眉:“没关系,剑秋。犯错早还是比迟好。”
“嗯。”琴剑秋很平静。
凉风习习,毕天心端着两碗羹汤进来,一时间香味四溢。
苏玄见状拉着琴剑秋走到屋中央的桌边坐下,毕天心将羹汤递给两人:“沈谦的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有解决的办法。”
琴剑秋听到毕天心的话,内心安逸而宁静:还好,毕天心相信自己,还好,毕天心信任自己。比起不被任何人信任,琴剑秋以为,没有可信任的人,更可悲。
琴剑秋喝了几口羹汤,缓缓地唤她:“毕天心。”
“嗯?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咸?”
“没有,你做的羹汤很好喝。”
毕天心笑着坐在一旁。世界安安静静的,风在树梢,阳光很好。
琴剑秋道:“感谢你这样信任我。”毕天心简简单单信任的一句话,对于琴剑秋来说何其珍贵。
“不用谢。”
沉默许久,琴剑秋继续道:“沈谦坚持说他泼了油,但是没有点火。刑部的人也证明了,捕猎洞内有许多易点着的藤蔓、树枝等物。”
苏玄抬眸:“你认为,沈谦是预备杀人的途中停止,还是说只泼了油,无意间给别人提供了便利?”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琴剑秋弯弯嘴角,“我觉得是其中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苏玄默然,他早就料到琴剑秋会继续帮沈谦,因为沈谦和琴剑秋一样, 都是被亲人所抛弃的孩子。
“琴剑秋,我猜,沈谦说他泼油是为了让沈远难堪,没有想杀他,你是相信的,对吗?”毕天心问道。
“对,不过我这次只是从客观上相信。”琴剑秋认真起来,“他撒谎说是泼水,是因为沈远是被他泼的油烧死的,他害怕。我还觉得他撒谎是有人教的。但不管怎么样,他原本只是想让沈远出丑,泼油算是比较羞辱的手段。”
“这只是倾向与可能。”苏玄道,“还有没有跟客观一些的证据呢?”
“沈谦当时没有携带任何容易点燃物品,若从地上随便捡一些树枝什么的点燃,需要花费相当长的一些时间。在此之前他一定会被人发现。”琴剑秋抿一口茶水,“沈谦泼油的时候身上已经沾了油,我想,刑部已经将他那件沾油的衣衫找到。”
毕天心喃喃道:“其实我也觉得,沈谦的确不是凶手。”
琴剑秋看一眼毕天心:“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在沈远院子里挖捕猎洞,他不一定会掉下去。我怀疑是有人特意约他在捕猎洞附近见面,将他推下去。当时沈家其他的人在参加宴会,这是一个比较好的谈交易的环境。”
琴剑秋接话道:“我跟你怀疑的情况差不多。我怀疑沈远发现了什么,以此被威胁。巧的是那天晚上沈谦去了沈远的院子,结果他被栽赃。再加上刑部前不久找到沾油的衣衫,真正动手的人想陷害他。”
苏玄:“所以,不是沈宗。”
“对。”琴剑秋淡定道,“他们两人姐弟关系很好,弟弟只听姐姐的话,姐姐也只关心弟弟。如果沈宗杀死沈远,不会栽赃给沈谦。所以只有沈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