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旁边两人缠斗着往上爬，眼见苏玄就要失去良机，就见他笑了笑，然后猛地用脚将那人拉高，在众人惊呼中将那人往上一拽，便甩到了高处。苏玄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到高台，一手取花，一手去接从高处落下的那人，当圣花被他摘在手中时，那人也恰好落下，被他拉到了高台之上。

人们先是呆愣，随后便高喝出声，鼓声又起，混杂着欢喜的配乐和掌声。

苏玄将那人扶稳后，借着高台的支点，足尖一点便从高台上落到马上。他手持着那朵艳丽的花，骑马朝毕天心的方向过来。

毕天心看见他驾着骏马，长袍和长发在风中飞扬，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像极了她年少时日思夜想过的郎君模样。

他越来越近，毕天心的心跳越来越快，眼见着苏玄朝同她换衣的姑娘的方向而去，毕天心心里面居然有了几分失落，甚至开始焦急后悔。就在毕天心打算转身离开不看的一瞬间，苏玄突然驾马到她身边，伸手一揽她的腰，竟将毕天心从看台上直接抱了下来!

毕天心惊呼出声，周围众人喝彩之声更大，苏玄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抱着毕天心，直直地朝着马场的出口冲了过去。

他的头发拂过毕天心的脸庞，因为马匹颠簸，苏玄死死将她护在怀里。马场的出口外还是一片草原，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只听人声在身后越来越远，而苏玄的马速也渐渐慢下来，来到一方池水周边，他才勒马停住了步子。

他们走后，月息族的人唱起歌来，远方是月息的舒缓的歌声，旁边是弥漫着水声的泉水，有月光落在他们周边。苏玄静静地抱着毕天心，没有说话。毕天心下意识地伸出手，慢慢揭开他纯白色的面具。

苏玄精致的面容一点点地露出来，毕天心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种揭开盖头的神圣感，心跳得不能自已。毕天心眼中只有苏玄那一点点露出来的容颜，在月光映照之下，他仿若神明，高不可攀。

她愣愣地瞧着他，他将毕天心扶正坐在马背上，认真地伸出手，一点点地揭开了毕天心的面具。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神情仿佛是在成亲一般庄重。他将那朵圣花折断了根茎，温柔地插到毕天心的发髻之中。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扯到她的头发，因而太过郑重谨慎。

等插好花，他翻身下马，对着在马上的毕天心伸出手，温柔道:

“我扶你下来。”

听到这样温柔的言语，毕天心温柔一笑。

“可是，我会骑马。”

他却是笑出声来:“今日，我娶你。我要抱你下来。”

毕天心拉着他的手，苏玄将她从马上抱下来，他的嘴角含着笑意，唇印上来的时候毕天心感觉到有些微微的凉。

听着水声、远处的歌声，闻着夜里花的清香，毕天心不由得内心柔软。

苏玄温柔地抱紧她，慢慢出声:“毕天心，嫁给我。”

毕天心心跳得飞快，答应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然而也就是一瞬间，她脑中突然闪现琴剑秋的影子。

“琴剑秋应该没事吧。”

苏玄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毕天心，一时间，毕天心竟无法看出他眼中的情绪。她突然觉得苏玄有些难过。

他这样的人，在沙场中成长，早该看透了人情冷暖，知道世间疾苦，生死都不在意，怎么会在意儿女情长？

许久后，他苦笑:“所以，你是不喜欢我了。你不喜欢我什么？”

“没什么……”

毕天心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因为我不够好看？不够温柔？”苏玄追问。

“绝对不是!”

这两点毕天心倒是有信心，他不由得笑出声。

“那就是因为我的性格吧……你觉得我太过阴冷了吗？”苏玄摇摇头。

“还好……比较活泼。”

“那剑秋呢？你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什么？毕天心一时说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还没有想清楚。”

苏玄叹口气:“明白，可是，苏玄只是苏玄，他可能一生都不会是你心里的所想所爱的那个人。”

毕天心不知道为什么竟说不出话来，她有些害怕见不到苏玄。

片刻后，苏玄苦笑。

“你是打算等琴剑秋来，打算嫁给他了，是吗？”

“我……”

毕天心艰难出声，她突然觉得琴剑秋有的话是对的。喜欢一个人，不该因为不能轻易得到就放弃，不然这就不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