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还杵在门口!”
“叔!叔!叔!完犊子了!”
孟鹤堂拖家带口,对就是扯着自家午觉没睡醒还在揉脸的团子良走得飞快,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正碰着刘筱亭一脸惊恐往外冲,那小黑土豆脚下碎步迈的飞快冲着郭云晴去。
郭云晴侧身一闪,
“咣”一声,撞栏杆上了。
这一下给二哥撞懵了把周九良给撞醒了。
“别干站在这儿,赶紧进去。九龄九龙,赶紧的帮哥个忙!”孟鹤堂扶额,突然看见郭云晴身边的林云枳,“师姐!江湖救急!”
“怎么了孟哥?”郭云晴扯着人往里走。
“我天哪,秃子大头马霄戎他们中午撸串儿撸窜稀了,”孟鹤堂开始扒拉手机跟栾云平远程报备节目事宜,微信铃声又响。
九香:队长我得请个假,嘟嘟跟他妈一个发烧一个跑肚儿得上医院去。
孟鹤堂哀嚎:“今儿个是怎么了这是!老秦你今儿也没搭档了。”
刘筱亭挠着头发:“孟哥儿你看群了吗?张九泰那犊子也请假了,他也窜稀……”
周九良推开休息室的门一马当先冲进去抱住空调假装猫饼挂件装饰。
“想我堂堂七队大兵一下就去了一半儿。”孟鹤堂愁得开始轮刮眼眶。
“嗐!先生你可别刮了!再刮眉毛就没了!”周九良吹着凉风还能记得上损他孟哥儿一句,“赶紧的重新排节目!!!”
“就十个人我咋排六个节目???”孟鹤堂又烦得开始咆哮。
“我会单口,能凑一个么?”林云枳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下轮到郭云晴震惊了。
“你一个修捧的为什么会单口?!”
“我们单口是必修,有学分的。”
“做人得像我林姐儿,人美,个儿高,还会单口。”王九龙啧啧感叹,然后捂住自己的心脏,“相比之下我的业务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张九龄酸溜溜地说:“是,您真该跟林姐儿好好学习!”
何九华是跟尚九熙是一脸懵啊,偷摸摸在人后戳秦霄贤手臂用气声儿:“这谁啊。”
“我去!忘了介绍!”秦霄贤把这俩二愣子扯她们面前来:“这二位,咱的师姐。林姐儿,林云枳,郭云晴,咱的,大师姐?”
又介绍尚九熙何九华:“林姐儿,这是德云断头台尚九熙,断头台监斩官何九华。”
“去。叫师哥。”郭云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秦霄贤,“九熙哥好~”
林云枳弯弯嘴角,“久仰大名。”抬手揉揉有些许暴躁的郭云晴的脑袋,手顺着后脑下滑至颈部,当后发际正中直上1寸的地方用拇指指腹摁压,微微施力。
“嘶!疼!”郭云晴一声惊呼。
“忍着。”林云枳手下没有放轻反而更重了,“刚才不说头疼么。”
“诶师姐,头疼摁哪儿比较有用。”何九华对这个感兴趣,一干人等着孟鹤堂排节目单干等也是等,不如唠唠嗑,主要是因为秦霄贤蹦迪喝酒第二天总头疼。
“风府穴。”林云枳捏住郭云晴想挠她的手,“后背正中一条线,往上,在开始长头发的地方,也就是头发的边缘,往上比划一寸就是。”
尚九熙默默盯着何九华的侧脸,喉结上下滑动。
可能是空调太冷,也可能生物钟作祟,不排除是因为颈子给捏舒服了,郭云晴贴着林云枳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林云枳撤了手拍拍郭云晴的脸。“先别睡,你哪些节目熟悉,给我列个单子?”
估计是真的困了,郭云晴张嘴就往外倒外语。
“I am a little sleepy. What program are you good at The traditional one.”
我有点困,你擅长什么节目?要传统的那种。
“我早上刚考完试,擅长倒不敢说,但八扇屏跟歪唱比较熟。”
"What did you do in the morning”
你早上考了什么?
“《八扇屏》。”
“要不你们上歪唱吧,妹妹太平歌词不是不错么,看今儿早上演出视频来说。”孟鹤堂咬着铅笔头建议。
“No, it is against the rules. Let's play eight screens.”郭云晴“腾”坐直了,一脸严肃朝着孟鹤堂。
孟鹤堂大脑当场当机:听不懂啊怎么破?!这么凶的脸我说错什么了?!
“她是说她要演《八扇屏》,说演《歪唱》不合规矩。”尚九熙看见郭云晴似一下子清醒了似的,那双眼睛晶晶亮带着惊喜看他。
“Why do you look at me like this?”
你为毛这么看着我?
“Have you ever been in France for a while?”
你曾经在法国呆过一段时间吗?
“Because the Balencia.”
因为巴黎世家。
这回答听起来牛头不对马嘴,郭云晴的眼皮在打架,她沉默了一下像是跟瞌睡虫做最后斗争,随后她拍拍自己的脸问:“为什么巴黎是家。”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有机会讲给你听吧,师姐。”
“我比较喜欢你们叫我师哥。”
“为什么呢?”尚九熙走到零食柜子旁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这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等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了,作为交换我再告诉你。”
尚九熙哑然失笑,“好吧好吧,我的小师哥。”
“拉勾!”
“好,拉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何九华看着这俩“师兄弟”眼眶莫名湿了,随后望向秦霄贤。在他印象里的尚九熙,虽然只小他一岁却像个小孩儿一样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头两年还在磨合期还会喊喊他哥,到后来便是直呼其名,再到后来,下了台,就只剩一个“诶,那啥,”了。
其实何九华也常刷微博,常看抖音,他们那些为数不多粉丝总是更心疼尚九熙。那些小姑娘心思细,她们总说:“熙熙是艺术生特别敏感;华华有很多好朋友可是熙熙只有他哥;熙熙看他哥的眼神真的不一样……”
听了太多遍的假话会当真。
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尚九熙只有何九华,却忘了尚文博却有自己的社交圈,尚文博常说“巴黎是家”,但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
什么时候照顾这个比自己小的弟弟的感受成了一种责任,什么时候尚九熙对于下了台的自己来说变得可有可无。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长大了,再也不跟在他屁股后头叫“哥”了,甚至,再也不叫他了。
秦霄贤用胳膊肘撞他,捻着手指,应该是烟瘾上来了。“陪我出去?”
何九华欣然。“走呗。”
尚九熙的目光循着他们的身影,不甘心地看那影子消失在关上的门后。
“三个女人一台戏。”周九良终于吹够了空调一屁股坐在他孟哥身边。
“三个男人也可以。”张九龄吃瓜吃得乐呵,一爪子拍上王九龙的大腿,王九龙大手一挥给他拍掉了。
张九龄抿嘴,手放回自己的腿上。
林云枳抬眼不咸不淡看他们:“两个也行。”
“可别吃瓜了,该对词对词。”孟鹤堂冷冷扫他们一眼,拢了一把外套。
周九良习惯这种场面,郭云晴撑着下巴发呆,其他人都被孟鹤堂扫的一缩。
“词儿不一样怎么办。”林云枳有些担忧。
“你早上那本子还带着呢嘛?”郭云晴直接伸手翻她包,找到文本材料拎出来一翻,逗哏的词大概是六页A4纸。“给我20分钟。”
“现背啊……”刘筱亭咂舌,“牛掰格拉斯啊。”
“多努力,你也可以哦~”郭云晴跟刘筱亭调笑完毕把笑一敛,低头默背材料。“阿大,帮我掐个钟,有声儿的那种。”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呼呼的风声,刘筱亭擤鼻涕的声儿,以及计时器倒数的声音。
秦霄贤跟何九华一身烟味推门进来。
郭云晴坐得离门近,熏得她一呛,捂嘴咳得眼泪汪汪的,眼眶红通通,湿漉漉的眸子盯着秦霄贤看。
心底似乎莫名变得软软的,心跳也莫名加快速度蹦得欢乐。
烟是新开的煊赫门,才抽了三根儿。秦霄贤放在手里捏了捏连同打火机一起扔进垃圾桶,“哐”一声惊得刘筱亭鼻涕擤一半又给吸回去。“旋儿转性了这是。”
观众刚入场,那戴大墨镜儿的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票,顺顺溜溜的进了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位置还挺好的,头排正中央,台下演员一眼能看着,她也能看着台上演员。
手机震动,大概是微信。
郭老师:以筠啊,见到云晴了么。【图片】
栾云平新报备的演出单。
黄以筠:郭老师,我现在正在天桥剧场看他们演出,她可能不是很愿意见到我。
郭老师:总该把事情说开了才好,晚上你们一起回来吃晚饭,我让张云雷去接你们。
黄以筠收起手机等着开场。
后台演员也慌慌忙忙的。
郭云晴记完词没什么表情坐着,跟林云枳稍微把贯口对了一遍能合上气口之后就去换了大褂。
说来还挺凑巧,她俩的大褂居然是一个色系。可能本来就是一个颜色,但郭云晴身上这件由于是郭麒麟以前大褂改的稍微旧了点。
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你俩这第一回搭档就给我赶上了。这样,我们拜拜祖师爷求个保佑好不好。”孟鹤堂换完大褂推门进来,把T恤挂在衣架上。
每个剧场的后台都摆着祖师爷的牌位挂着黑白像。
“行啊。”林云枳理着手里的东西。
郭云晴没吭声,林云枳从她扯自己袖子的动作里品出了几分抗拒,颇不以为然问她:“怎么了?”
点香时空调的风总把打火机吹灭,于是周九良顺手把空调关停了。
室内没有升温反而更冷了几分。
一群人看着孟鹤堂点香跪在蒲团垫上祭拜,大气都不敢出一句儿。香火中独有的檀香味儿熏出一片肃静的氛围,烟火缭绕中的肃穆让人就像身处寺庙一般。
香火是沟通阴阳的一道媒介,寻常人可能不知,但那股子温暖祥和的木质奶香代表的特殊含义依然压得人不敢抬起头。
普通人对死者尚存一丝敬惧,更别说桌案上供着的是“东方朔”牌位和自家祖师爷挂在白墙上的遗像了。
林云枳能够清楚得感觉到每靠近那牌位跟遗像一步,郭云晴攥着她袖子的手便紧一分。
直到孟鹤堂毕恭毕敬上完一炷香念念叨叨完那些只有他自己听得清的话,郭云晴捏着她袖子的手蓦然松了。
拜牌位也就算了,这是全天下相声艺人的祖师爷,可这其他人……
“林云枳你拜吧。”
郭云晴把袖子一揣往后退两步贴墙,伫立睥睨,目光所及,分毫不露心思分毫不掩鄙夷。
而那鄙夷在郭云晴脸上只存在一瞬间,孟鹤堂看过去时又满是笑意盈盈,她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掏出醒木将底下刻字儿那面翻给孟鹤堂看,“不合规矩。”
一个“郭”字。确实,不是郭门弟子,不是自家的祖师爷,是拜不得的。
她把这话说完敛了神情,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小香炉里飘着青烟的一炷香。见孟鹤堂脸上神色不甚明朗,便伸手去触林云枳手里的三支香,未等触及,那燃着的香便拦腰折断!
他人纷纷倒吸凉气,林云枳却司空见惯道:“小场面,大可不必这样啊祖师爷,动不动折人香这谁受得了,咱家香不便宜。”
她捻了捻香根儿,一阵来得莫名的风吹得直上青烟九曲十八弯。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王九龙低头划拉着手机对周边发生的时充耳不闻,一发声把师兄弟们拉回了魂儿。他打开微博内一张图片,是澳洲中华曲协上的两张截图,全英文的配了中文的翻译,就是一条辈分脉络的梳理图外带一张声明。
文案如下:
【震惊!德云社新来的女弟子的背后暗藏隐情!】
最近曲艺界好像有了一些大事情,
向来不关注这些的小编也确实是被吸引了目光!
相声界向来是有不收女弟子的规矩,
但德云社竟然有了一位女性相声演员并且顶替了风头正盛的张云雷夺得了大师兄的宝座,
据悉,
这位相声演员空降云字,
并被扒出是班主郭德纲的外甥女,
在拜师郭德纲之前师承澳洲中华曲协成员黄先生(先生已故,不提姓名表示尊重)
黄先生本是第五代相声演员,
郭云晴作为其亲传关门弟子作为第六代相声演员排于文字辈,
但半年前黄氏一门在澳洲曲协网站上发布公告已将其正式革除文字逐出师门,
而据了解黄先生也在去年年底逝世,
不过一月有余黄氏一门内部便将据知情人士称“黄老最喜爱的弟子”逐出师门,
其中具体原因我们都不得而知。
难道是因为内地人士向海外人士施压而黄氏一门已经站队?
还是这位名门子弟心机深重为了进入风头正盛的德云社有意为之?
这个瓜吃得小编真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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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营销号给王九龙看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脸上表情狰狞快成了个倭瓜。
这个微博转发点赞评论均已过万,连带着郭云晴的个人tag和演出视频都被推上了热搜榜前三。吃瓜群众们显然并不关心这个女相声演员姓甚名谁业务水平如何,他们更关心这个小姑娘跟黄氏一门的爱恨情仇隐秘内情,八点档才有的精彩肥皂剧谁想错过?!
再者,黄氏一门当年在天津卫可出名,一大家子,唱戏出名伶;说相声,唱大鼓出名角儿。澳洲那一脉本是天津卫黄家的分支,可黄家本脉是真不争气,早些年间家族内争权夺势,可一家人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黄家这一条主支也就没落了。
这也是便宜了那在远在澳洲的分支,然而家大业大争权夺势到底也是无法避免的。
这个事件背后牵连甚广,若要真能挖点什么出来那可能就是好几代的纷争。
知情人士透露,郭云晴随母姓而她的父亲正是当年天津卫黄家主支的长子。
孟鹤堂看完王九龙分享在群里的文章脸色一变再变,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张罗着林云枳众人拜完祖师爷紧赶慢赶着让人上台演出去了。
“这还拜个屁啊,摘了云字这辈分大的叫我哥我都觉得夭寿。”
孟鹤堂在心里面如是想。
都说好事多磨,这破事要来也是一箩筐接着一箩筐。
比如说郭云晴第一天上班,就收到了台下大叔递的一张小卡片,小姑娘欣然收下了,特意到麦前面独读出了酒店名字,“哦!房卡欸!”顺道捎带新cp一句:“诶这家酒店是连锁吧,我上海入关的时候就住的这家,到北京还是这家,老秦说这家酒店餐厅的早茶特别出名!”
观众:秦霄贤怎么知道这酒店早茶出名,莫不是……“哦~~~~”
秦霄贤否认三连:不!我不是!我没有!
林云枳接过房卡,拇指与食指捏住卡的两端一用力,“咔”一声,一张不薄的塑料卡断成两半:“这刚第一天上班你看看,您有望成为万千宅男的梦噢~”
“可别!不是有望,是一定。”郭云晴拍拍自己颇自豪。“你把人卡折了人家补办要赔钱的!”
好家伙,还真替人着想。
张九龄跟王九龙在侧幕条儿看着郭云晴左右逢源,既哄了观众又哄了搭档,一下把观众的焦点全转移到秦霄贤身上去了默默比个大拇哥。
黄以筠坐在台下皱了眉。
听人家说国内的相声不干净,演员流氓观众比演员更流氓,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再比如说秦霄贤跟刘筱亭临时整了一段儿《口吐莲花》,众所周知啊《口吐莲花》在七队是一个保留节目,通常《口吐莲花》用的水会非常的魔鬼。有多魔鬼呢,举个例子啊,这个水里头可能会有:果丹皮,AD钙,蛋卷碎碎等等等等诸如此类。那个水叫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啊。
秦霄贤中午没吃饭,本来就有点低血糖犯了,此时一看端上来的不明液体本来觉得不强的恶心感顿时放大,瘦竹竿子有点摇摇欲坠。刘筱亭看出他不对劲掺了他一把。
“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这他妈也太恶心了也!”
郭云晴本来是好心,半瓶子矿泉水兑了塞在包里的两包葡萄糖,又捎了一瓶没开的矿泉水拿上去想把那瓶恶心的不明液体换下来。
谁知秦霄贤边喝葡萄糖边感叹:“哎呀,这水挺甜。”
郭云晴吧也是脑子一抽就回了句:“是吧,我糖尿病。”
秦霄贤可能是没料到郭云晴能来这么一句一个反应不过来就“口吐莲花”了,好嘛,咒语没念先给变了个大法术。
要不是郭云晴躲得快差点被浇一脸糖水。“你省点儿,我就带了两包葡萄糖全搁里头了!”
“你带葡萄糖干嘛。”
“你不低血糖吗?!还干嘛!”郭云晴惊魂未定没有好气。
还没反应过来台下的起哄九菜又跟发了疯似从上台口往舞台中间冲,郭云晴这边还没缓过来又被冲她飞奔而来的九菜师姐吓得尖叫。
秦霄贤向前上了一步将郭云晴护在身后朝后台喊:“华儿?!九熙?!你们干嘛呢赶紧给九菜抱下去啊,怎么回事儿?!”
何九华翻着白眼上来把九菜抱走了,临走临走还故意往郭云晴前头晃了一晃,吓得郭云晴又是一个趄趔,秦霄贤瞪一眼何九华转身就去哄小姑娘:“没事没事,跟着你华哥九菜肯定不咬你。去吧去吧。”
郭云晴在台下嗑cp嗑的疯魔的婆娘们的尖叫声中浑浑噩噩下了台半天倒不过气。
张云雷掐着他们下班的点儿去接人,录着综艺但七队的后台没有安装摄像,于是张云雷带了几个个人摄像补录一些素材。
出门天已经黑了,平常并不怕黑的哥几个儿因为跟着林云枳在一起走都有点心有余悸。
黑小子被上回绿幽幽的火一映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现在是脚底发虚心里发慌。
黄以筠从背后拍他,张九龄“嗷”一声就窜上了王九龙的背,王九龙晃晃悠悠托住张九龄的屁股。
“不是,彭于晏,不至于吧。”黄以筠笑一声,张九龄怯怯地抱着王九龙脖子不敢回头。
这么一闹,一行人的脚步停了。
张云雷先转身站定,彬彬有礼。“您是?”
“黄以筠。”她走上前,落落大方,伸出手。“二爷?久仰。”
张云雷虚握住她的手即刻收回,“黄派大鼓传承人。幸识。张云雷。”
“郭文晴。”
听到来人唤她郭云晴才缓缓转身,仰头看她。
“诶哟喂,太平歌词老艺术家跟黄派大鼓传承人。”郭云晴翻了个白眼。“你俩最好找个地儿坐下好好聊聊。”
“干嘛,我俩聊什么?”张云雷无语道。
“如何将自己的人设运营得天衣无缝。”
黄以筠想抚她额头,被她一手挥开,极清脆一声碰撞声,是郭云晴腕子上的佛珠与黄以筠食指上的玉戒相碰。
“郭云晴。”那声音沉得并不像郭云晴,她恍若变了一个人,阴沉沉地立着带着满身寒意。“您忘了,我没忘。现在我叫郭云晴。”
张云雷抬手搭上她肩膀:“好啦,一个名字而已。跟姐姐半年没见招呼都不打?小东西没礼貌喔!”
郭云晴盯着黄以筠半晌,开口:“姐姐。”
“有什么事儿,回家说吧。”张云雷借着郭云晴肩膀的劲儿走路,这个身高当拐棍儿正好。
“黄派大鼓?”张九龄疑疑惑惑发出小小的声音。
“哟彭于晏,你下来啦。”黄以筠瞥他一眼,“我的大鼓师承我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师父。”
“她的师父?”
“对,阿晴的师父。”
黄以筠在郭云晴身后走,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叹息。
郭云晴听见了,她没转身,轻飘飘道了一句。
“您只当从来不认识我,同您母亲一样,当没我这么个不仁不义不孝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