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张文

“班长出来一下。”教室外班主任探个头进来，教室里的张文刚从操场回来，在用纸巾擦拭额头湿淋淋的头发。

“班长……？”班主任再一次叫他。

张文快速用纸巾擦干净额头的汗水：“老师，我这就去。”扯正衣领快步走出去。

到教室外面，班主任给他一张纸条：“它是领书的票单，你带几个人去体育馆领书，拿到书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核对一下。”

“老师，我知道了，把书领回来后要把书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吗？”按照上一年，他们就没有那么快发下去。

班主任把票据给他后，往教室里看一眼：“都发下去，然后把每一科课本的数量写在黑板上，让每个人数一数自己有没有拿到。”

作为班长，张文在每一个新学期开始时，班主任都会叫他去领书，这学期也不例外，不过，这一学期，他们班多了一个人。

张文看着票单上的数量，走进教室里看一眼汤季章，叫几个同样是班干的人，根据班主任的要求，去体育馆领书。

领书的时候，高二年级大半班级的班长都来了，场地拥挤，人声涌动，找到教辅员不容易，张文带头从体育馆南边挤去北边，中途不小心碰到一个捧着一沓书的女孩：“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

张文弯腰把掉下去的书捡起来放到她的那一沓书上，并扶整齐了。

蓝英本就不耐烦，热的脸红彤彤，一见是张文碰掉了她的书本，他后面一堆人瞧住她。

蓝英一瞪眼白了一眼他：“快去找你的书吧，每次都不注意。”面上气鼓鼓，像一只河豚。

张文注视人走远了，才动脚，不过两步，他又碰倒了一个人捧住的书：“对不……苗苏，我帮你捡起来。”

他弯腰阻止蓝苗苏的动作，语气带上一些小心翼翼，因为她家的事，她整个人变得沉默，脆弱如一个玻璃娃娃。

蓝苗苏睫羽忽闪，两人家距离不远，很熟稔，她笑笑离开了。

张文回想刚才蓝苗苏的样子，一回头见他们一班班干部盯住蓝苗苏看，气恼一喊：“一班的人跟上来，再不领我们班的书就不够了。

每个学期最后领书的人，每次都会缺三缺四地领不到足数量的书，要等上十个一个月等教辅员再次通知才有书。

看蓝苗苏的人哗啦啦回神，蓝苗苏美而不自知，张文却知道，她家里的人都很美。

一班领完了书，张文叫人一个人把一科的书发下去。

班主任每次都是算得很准，张文刚好完成任务，他拿着个本子走上来讲台：“班长，每个人每一科都有书了吗？”

张文还没来得及喘气，走上讲台把盖了章的票单递给他：“老师，没有人缺，每个人都有书本。”

张文已经习惯班主任的性格，毕竟他做了三年班主任手下的班长。

班主任调整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同学们，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不讲课，你们等一下在教室里自由预习课本，但是不能讲话，不能在教室外逗留。”

他说完，在本子上勾勾画画一番，抬起头来：“班长…！”

张文在学校的生活伴随班主任的声音，忙碌而充实，一天学校生活，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放学，张文骑着自行车慢慢地往家里去，在转弯处，他一个急刹，这里总是有很多车辆，措不及防会遇到一两辆冲出来的自行车。

张文停下来，扭头看见蓝苗苏跟在他身后，打过招呼后越过了他。

张文脚下一踩，准备跟上去与她并行一起回家，身后传来声音，她不得不停下来，汤季章慢慢越过他离去。

张文愣住了，他注视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脑海里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因为下午放学的时候，他观察到汤季章好像一直默默跟着蓝苗苏，送蓝苗苏回家后他才回家。

面前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张文甩了甩凌乱的脑袋，呼吸着太阳西下的凉风，回到了家。

“张文，快把你的父亲带回家里去。”村长媳妇知道张文回来了不停地叮嘱他。

张文才放下手中的自行车，傻二块听到声音要来迎接他了。

“妈，我知道了。”傻二块只是傻，却不胖，读高二的他身体健康强壮，与一个成年人没有区别。

他拉住傻二块往家里走，用水给傻二块还看出来英俊的脸洗了一洗。

村长在里屋探出个头：“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儿，他感冒了。”

张文听了话照做：“爸，要不要给他盖被子？”一个傻了的人，不知冷不知热，即使作为亲儿子，他也不知道。

“他很热，不用了。”

张文听了第二个父亲的话，没有给傻二块盖被子。

这个家里，他爸和他妈都很懂得他的亲生父亲平常想要什么，平常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他这个亲生儿子却不知道，有时候他也会懊悔，至于他有两个爸爸的事情，他小时候懵懂时还会问，长大了就牢记爸妈的话不会对外人说他的亲生父亲是傻二块。

从爸妈隐晦的语气里知道，以前傻二块与蓝苗苏的姑姑读大学时谈过恋爱。

他的亲生父亲做错了一件什么事情，与蓝苗苏的姑姑闹矛盾，最终失去了蓝苗苏的姑姑。

然后大学毕业，回来家里，他的亲爷爷还在，让傻二块娶了他的亲妈。

最后是傻二块父亲似乎是在失去蓝苗苏姑姑的事上受了打击，慢慢痴傻，亲妈也跑了。

他爸妈为了让他整件事情，每次他忘记去问时，他们都会详细地讲给他听，其实小时候还会伤心难过，现在长大以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张文把傻二块照顾好后，从书包里拿出教辅书回房里，他们班是重点班上课节奏快，明天就开始上课了，他不想落后别人，把要预习的都要预习一遍。

只是一打开门，一些水果饼干正放在他的桌子上：“妈，你去超市买东西了吗？”这些水果新鲜靓丽，标签上显示的是超市。

村长媳妇走过来细声道：“是蓝苗苏的姑姑送来的，你父亲生病了，她来看望！”语气带上些惆怅：“安心做作业吧！”

张文把桌上的水果洗干净，放在桌边上，预习课本，累了吃一些水果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