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有些不适的皱了下眉,眼睛短暂闭合,复又睁开,再看三皇子这个便宜儿子眼睛里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浑不像是看母亲而像是给他献舞的舞姬,当娘的没个当娘的样子,当儿子的也没个儿子样子,他真是被恶心够了!
他当即站起身,脸色阴沉,目光中满是厌恶的觑着郑氏。
郑贵妃也因此被打断,慌乱的转身,一时之间,本就轻薄露骨的纱衣歪歪扭扭,有些不安的叫了声“陛下”。
看着胡亥默不作声,她终于有些不妙的预感,怯怯的上前开口“陛下”。
却听胡亥道:“你是大熈的贵妃,不是青楼卖笑的女子,你的儿女不单单是你的孩子,还是我大熈的皇子公主,”
他怒极而笑,“郑氏,你究竟是否能听得懂人话。”
郑贵妃:汝人言否
一时之间,场面安静极了。
内侍宫女们早已轻抬脚步退去,三皇子不像妹妹还是个孩子,他已经懂了很多东西了,心里有些不安。
搞不懂父皇这个最宠爱母妃的舔狗今日究竟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母妃冷脸。
“郑氏御前失仪,言行有失,不知悔改,故降为丽嫔。”
“其虐待公主,为母不慈,妇行有亏,疏于己任,骄纵无礼,有损后妃之德,无能教养公主,就交给许德妃抚养吧。”
说完,胡亥头都没回,拂袖而去。
只有郑贵妃……现在是郑丽嫔神情呆滞,半晌过去,脸色毫无血色,瘫坐在地上。
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她,郑梦境,后宫第一宠妃,今日竟然无缘无故的失宠了。
对,就是无缘无故。
她现在都没明白,她哪里什么御前失仪甚至不知悔改了。
还有,她虽然不喜欢公主不是男孩儿,但是她也不至于虐待公主啊,陛下今日是谁惹到他了却拿她故意撒气吗?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总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失宠了。
属于她郑贵妃的时代结束了。
皇后问讯着实有些吃惊,“陛下怎么突然就降了郑氏位份。”
身边宫女欢喜道:“娘娘,奴婢早就觉得以郑贵妃之跋扈,她的宠爱迟早不会长久。今日,果然如此。”
皇后琢磨着胡亥对郑氏说的话,陷入沉思,她也有种预感,郑氏怕是真的失宠了,女儿都被送给其他无子妃嫔宫里去了,这是真的厌恶狠了,
她又问了问郑氏今日在宫殿里都做了什么,竟然还得了个御前失仪的罪名,良久终于道,“郑氏……罢了,她如此也是咎由自取。”
“之前本宫就劝过她,在皇子公主面前要注意自身言行,但她仍我行我素,毫不知收敛。”
这边,系统空间里刘彻催道:“我说,嬴小猪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跑江湖啊。我等的花都谢了。”
其他人也纷纷叹道:“是啊是啊。”
胡亥邪魅一笑,眼中满是笑意,“身为皇帝,我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他也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乾清宫
“父皇,您真的要,杀,杀了他!”昭翎公主提着裙子快速跑来,累的她直喘气。
“谁啊。”
胡亥放下奏折,揉了揉太阳穴,刚才看到国内居然那么多门派,他就心累。
“父皇,就是方多病呀。”
胡亥淡淡瞥她一眼:“方多病不该杀么。难道留着他过年呐。”
昭翎公主方才被郑贵妃从母后宫里抢走父皇气得头疼的觉醒了前世记忆。
她虽对方家没啥好感,但前世也是听说方多病此人身为刑探和一个什么神医结伴在江湖上破了很多案子。
方多病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她有些不忍这么个行侠仗义热血之人就因为他们之间可笑的包配婚事而被父皇砍掉脑袋。
她会于心不安的。
…
“父皇……”昭翎公主噘着嘴怏怏道。
胡亥拧着眉掀起车帘,探出头,看向旁边脑袋探出车窗的便宜女儿,不耐烦道:“什么事儿啊。”
“三爷,是小姐在嫌肚子饿了。”陈矩禀报道。
“我之前说过什么。莫要再喊错,否则让杨春元直接送她回去。”
也不知道胡亥什么恶趣味儿,直接点了杨春元做此次微服出访的侍卫。
如此,他们一行四人,两人一辆马车,陈矩与杨春元自然是马夫,就这么低调的出了皇城。
昭翎公主听到她父皇说的,拍了下额头,“啊,是爹。爹,我好累好饿,咱们什么时候到个落脚的地方休息啊。”
昭翎公主有些后悔,若不是自己好心多事的非要保住方多病的小命,父皇也不会突然对江湖产生了兴趣。
她自认自己多活过一世,而且晚年时还经历过亡国惨事,心里猜测,也许是自己的重生不知道如何影响到了父皇,注意到江湖这一个凶险的世界。
也许,父皇此次“微服私访”将会干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
她岂能错过。
因此死缠烂打的终于让父皇勉强同意带她一起随行。
但单纯的昭翎公主哪里知道,胡亥一直暗中引导昭翎公主和他一起去,无他,唯她是女主耳。
女主气运罩顶,遇事逢凶化吉,安然无恙,他是皇帝,身边怎么可以不带着便宜女儿这个大女主保护他金贵的小命?
“我怎么知道。”
“陈矩啊,这是到哪了,前方可有客栈啊。”
“三爷,前方有一个小棉客栈。”陈矩看了看前方,身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皇帝要微服私访,这一路走来的住宿之类的事情他都要做到了然于胸才行。
他可是做过不少功课呢,一路走来,一直整理信息了。
昭翎公主立刻高兴起来了,“太好了,黑灯瞎火的,终于能下车休息了。这一路坐车过来,累的我骨头都散架了。”
过了一会儿,陈矩将马车停好,前去敲门。
敲了好久,这大晚上的,莫名一种渗人的感觉,昭翎公主都心情烦躁了,好半天,店小二才端着个火盆,笑道:“几位客官见谅,咱们这儿有个规矩,想要住店,得跨一跨驱邪的火盆。”
“啊?驱邪?”昭翎公主神色不可思议,看起来有些怕怕的,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啊,几位客观有所不知,这不远处呢,有处古战场,不少士兵曝尸荒野,所以啊,这时不时总传出点让人疑神疑鬼的事儿。恰巧今儿个还是中元节,掌柜的特地准备个火盆让大家跨一跨,驱驱邪气。”
昭翎公主牙齿都快打哆嗦了,抓了抓亲爹的袖子,“那个,爹,我好怕,要不,咱别住了吧。”
“不住这儿,晚上睡马车啊。”
小二放下火盆,胡亥率先跨过去,陈矩紧随其后,昭翎公主看见亲爹毫不留情的走进客栈,往后看向啥都看不见的黑夜,打了个冷颤,咬咬牙也跨过去,小跑着去找爹了。
杨春元冷着个脸,看起来走的是冷酷侍卫路线了。
“岁岁平安。”×4
陈矩打量了下店里的环境,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店里人气足,三爷,我们来这张桌子坐下吧。”
胡亥点点头。
胡亥看着只有昭翎公主敢做下,另两人挺着个木头桩子,摆摆手,“都坐吧。”
因为是微服私访,可不敢太多规矩,两人为了不让其他人多注意到他们,只好无奈的坐下。
另一边,邻桌,李莲花对方多病哈哈笑道:“原来,你以为我是金鸳盟的药魔啊。”
“看来,朴二黄确实死了。不然也不会让你猜的这么离谱。”
方多病冷笑从包裹里拿出一物放到桌子上:“笛飞声的赢珠甲,可是在你的莲花楼里发现的。还说你跟金鸳盟没有关系。”
陈矩耳聪目明,心里一惊,小声道:“三爷,那边……”
杨春元悄悄挺直了腰,更加警惕。
胡亥微微摇头,他倒要静静的听听。
昭翎公主在无聊的嘟囔着:“怎么还不上饭呀,想饿死本小姐吗。”
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墙上好像贴着的寻人启事,突然,外面狂风一吹,窗户好像都要被风吹打得坏在地上。
“你说这,总是打雷下雨,满地死人骨,这鬼地方,真是晦气。要不是这里是渡口最近的路,打死我也不来这。”
“嘘。怪不得这店家多有讲究,这邪门是有来头的。”
“前两日发生的事儿你听说了么?”
“啥呀?”
“就在前两日,我有个朋友,在经过前面那个林子时,看到两个商贩竟然被两个不知哪来的骷髅给活活掐死了!”
“真的?”
“嗯。”
伴随着大晚上,昏暗的烛光,外面狂风乱打,窗户piapia的被拍打着……
昭翎公主瑟瑟发抖。
心里默默地想着,本公主经历过一世,前世可是活了六十多的老太婆,什么没见过,我不怕鬼,我不怕鬼,呜呜呜。
这时,外面突然下去了大雨,大风再次猛地将窗户打开,墙上贴的寻人告示纷纷被吹落,散落于地到处都是。也许是氛围到了,许多客人纷纷被吓得四散夺门而逃。
“小二,赶紧把这晦气东西都收拾了。”
小二弯着腰不好意思道:“哎呀,客观,这话可说不得。画像上这姑娘,是山后玉城城主的妹妹玉秋霜,不知因何离家出走了好几日,这才张贴告示寻人呢。这眼下店里住着得人都是玉城来寻二小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