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舞会（下）

麦格教授让勇士们和舞伴们先站在礼堂门边等候，待其余同学进去坐定后他们再排队进场。

芙蓉·德拉库尔和拉文克劳学院魁地奇队队长罗杰·戴维斯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塞德里克和秋·张站在哈利旁边，克鲁姆和他的舞伴则站在帕瓦蒂的旁边。

哈利和塞德里克、秋·张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便百无聊赖地移开目光，落在了克鲁姆身旁的女伴身上。接着，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是赫敏。

但是是与哈利印象中不同的、更漂亮的赫敏。她的头发不再乱蓬蓬的，变得柔顺而有光泽，在脑后绾成一个高雅的发髻，她身穿一件浅紫光蓝色的长袍，有些紧张地微微笑着——曾经的大门牙不见了，变得小巧可爱。

哈利真不明白他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赫敏这一面。他知道赫敏是女孩，却好像从未将她作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去看待。女孩们真是神奇！只要稍稍打扮，简直就可以变个模样！

“你好，哈利！你好，帕瓦蒂！”赫敏同哈利、帕瓦蒂打招呼。而帕瓦蒂正用一种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赫敏。所有人都在盯着她，包括克鲁姆追星俱乐部的成员、罗恩、帕金森以及马尔福。

马尔福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他似乎正搜肠刮肚地寻找着什么恶毒的词汇来侮辱眼前这一切，却最终一无所获地抿起嘴巴。

真好笑。

哈利望着马尔福那双张合合最后泄气闭上的小嘴，为赫敏的胜利感到高兴。而罗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径直从赫敏身边经过，仿佛没看到她这个人。

等所有人都落座完毕后，人们热烈地鼓掌欢迎勇士们进场。

礼堂被布置的很漂亮，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有好几百只榭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

原先的学院大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勇士及舞伴的位置在主宾席——在礼堂的最前面，和各学院院长、裁判及评委一桌。但今天评委克劳奇先生没有来，他的位子上坐着的人是珀西。

哈利从善如流地在珀西身边落座，强打起精神听着珀西长达五分钟的关于他的新工作的见闻——他被升职为克劳奇的私人助理，今天他代表克劳奇出席霍格沃茨圣诞舞会。

哈利左耳地听着珀西的唠叨，右耳则竖起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旁人说话。

芙蓉·德拉库尔正在和罗杰·戴维斯批评霍格沃茨的圣诞装潢布置，罗杰只顾着痴迷地盯着芙蓉的脸，无论她说了什么都只会“嗯嗯”地应着；克鲁姆正在向赫敏介绍他在德姆斯特朗的生活，赫敏也饶有兴趣地与之畅聊，哈利从未见过克鲁姆主动说话，还说得那么兴高采烈；塞德里克和秋与哈利相隔较远，两人低声说着什么悄悄话，时不时相视着会心一笑。

说起来，哈利在遇见德琳之前还对秋有过好感呢！而现在他们已经变成好朋友啦，他曾经对秋有过的特殊情愫就像水融入海，半点也寻不着了。

正想着，秋向他投来一个友善的微笑，哈利也点头微笑回应。

圣诞晚宴很棒，采用了最新的就餐方式，且菜单上还有许多新式复杂的菜式，一个个滋味都很不错，哈利吃得肚滚腰圆，导致帕瓦蒂催促他站起来领舞时险些绊了一跤。

哈利像一只傀儡被帕瓦蒂牵领着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随着古怪姐妹忧伤的音乐声僵硬地摇摆着。他的视线略过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投注在马尔福身上——那头浅金色头发即使在黑暗中依旧发着光。

马尔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引人注目的？哈利看不清马尔福的表情，但从落在皮肤上黏糊糊的视线中哈利可以肯定，马尔福一定也在注视着他。倘若他跳错舞步或是踩到帕瓦蒂的脚，马尔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发出大声的嘲笑，好让他在全校人面前丢脸。

在帕瓦蒂的操纵下，哈利更加小心翼翼地、谨慎地原地转圈——好吧，事情进展得相当不错，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糟糕。很快，很多人也纷纷进入舞场，勇士们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

终于一曲毕了，在热烈的掌声中，古怪姐妹开始了新一轮的演奏，这次的曲子从忧伤变得明快，而哈利谎称不喜欢躲过了帕瓦蒂想要再跳一曲的提议。

哈利在罗恩身旁坐下。罗恩并没有带帕德玛去跳舞的意思，他只顾着气愤地瞪着赫敏和克鲁姆。哈利的视线则逐渐被舞池里的马尔福所吸引——这是哈利从未见过的一面。

马尔福的舞技竟然还不错，随着曲子的节奏越来越欢快，他从优雅的华尔兹变成了热情的踢踏舞。优雅梳起的浅金色头发在快节奏的跳动中垂落下来，在光洁的额头上随着身体的摆动一晃一晃的，让人更不自觉地将视线投注在他难得的欢快笑脸上。

不得不承认，今天的马尔福有种异样的美。又或者说这种美早已经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他心地如此之坏的话，应该更早就为人所发现。

哈利留意到有不少人也在暗暗注视着马尔福，眼中流露出赞叹和惊艳。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不悦，像是有岩浆沿着食道往胃里流，烫的他火冒三丈，只好一刻不停地把黄油啤酒往胃里灌。

两位男士一点儿也不绅士地只顾着喝酒和发呆，佩蒂尔姐妹一直坐冷板凳，她们对此十分不满。

几分钟后，帕瓦蒂和一位布斯巴顿的男生一起离去。之后赫敏跳完舞坐下和他们聊天，没聊几句就和罗恩吵起来气得离开，再接着帕德玛也怒冲冲地去找帕瓦蒂去了。

所有人都玩得很愉快，只有罗恩满肚子怨气坐在桌子边，低沉的脸色配上绛紫色的礼袍，让他像个刻薄的老妇人。

按理说，哈利应该陪着他这个可怜的朋友出去走走散散心，可现在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四十了。

“罗恩！”哈利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得离开了。我和德琳有个约会，你还记得吗？”

“哦——对！”罗恩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有些愣怔地点了点头，急忙挥手让哈利离开，“去吧去吧，别管我了。”

在哈利起身时罗恩又叫住了他，这次他咧着大大的真心笑容道：“祝你顺利，哈利！”

哈利感激地拍了拍罗恩的肩膀，说：“借你吉言，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