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梦

在学校的日子有三种乐子，1扣分，2给小巨怪扣分，3给格兰芬多的巨怪扣分。斯内普以扣分为娱乐，成功让这一个学期不那么枯燥。除了这些扣分外，看布莱克兄弟互相打小报告也是一大乐趣，每天看着西里斯这边说雷古勒斯犯幼稚错误，那边雷古勒斯就来装可怜说西里斯。

　　“sev，学长，我很担心我的黑魔法防御术会过不去，西里斯根本不会，帮我补习吧sev。”雷古勒斯抱着一本厚重的书跟在斯内普身后，他的理由拙劣，明明距离N.E.W.TS只有三天了，他现在来说补习，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斯内普告诉雷古勒斯：“这个学年快结束了我很忙，你为什么不找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

　　他把雷古勒斯赶出地窖，准备和魔药来一场亲密接触，还没把门关上自己就头晕眼花地倒地了。倒地前斯内普看到被关上的门重新开启，那颗狮子星朝他奔来。

　　他想，原来自己的身体这么弱，熬几次大夜就受不了了。

　　怎么被送到医疗翼的，为什么西里斯会发疯，晕倒到清醒之间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他沉迷在梦里。

　　梦里白茫茫一片，前方有一颗巨大的树，树结出星星果子，闪烁着光，他被那星星吸引一步步朝树走去。等到走进时才发现，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岛，小到只比树大一点点，而空下来的土地上，有一把王座伫立在那。

　　斯内普仔细看着那个王座，发现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他想了想，觉得这王座刻着他的名字也没错，这本就是一个国王的名字，一个王子的名字。斯内普心安理得地坐下去，这里空旷无垠，只有王座，奇怪的老树，闪闪发光的星星果实。

　　他就坐在那儿，享受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在这没有纠缠，没有痛苦，没有饥饿与寒冷，只有自己；但这也没那么幸福，这儿没有妈妈的温暖，没有好听的歌，没有迷人的魔药。这里什么都没有，但他沉醉其中。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有一道哭声从远处来，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哭着说：“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你不爱我吗爸爸？”

　　男孩越哭越伤心，离斯内普也越来越近，男孩看到斯内普坐在王座上，奋力朝他奔去，一下扑进斯内普的怀里，嚎啕大哭。“爸爸，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要我？”

　　斯内普忽然觉得心被揪了一下，疼得厉害，他伸出苍白的手抚摸男孩的头，他一改平日的冷漠与严肃说：“我爱你的，我是爱你的……”他的声音温柔，男孩扑上来时，他想起了那个无人知晓的孩子。一个小小的生命变成一滩血水，被冲进马桶里，他后悔吗？大概吧。

　　“为什么不要我？我还没有长大，我还没有心跳，我还没有感受到幸福，我就死了！我没有幸福却拥有了痛苦！而我再也不能拥有幸福了！”男孩哭喊着都是伤心难过，一字一句砸在斯内普的心头，他忽然有些后悔打掉了。

　　他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想起了母亲，那母亲呢？男孩因为自己失去拥有幸福的权利，母亲曾经是幸福的吧？是因为自己的出生才痛苦的吧！

　　可母亲从不怨什么，她尽所能准备好了一切，她甚至没能回家一次，甚至……甚至没能看她最后一眼。

　　男人落了泪，他抱起男孩，抹掉男孩的眼泪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下次再来好不好？我爱你的，我很爱你。”

　　“可你没有为我流过泪。”

　　“有的，我不记得了，我快忘了那个时候，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你，我想，因为你多一点吧。”

　　“那我就要来了，和弟弟变成星星的孩子，我们就要来了。”男孩止住眼泪，抬手指出老树上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果实，告诉斯内普，“我们就要来啦，你一点要爱我，我可不想再痛苦了！”

　　斯内普点点头，允下诺言，但是他忘了，这种诺言，他从未成功兑现过。

　　他和孩子在老树下面坐了很久，久到孩子要走了，他还在坐着，这个刻着他名字的王座什么都没有，只是刻着他的名字而已。

　　又不知是什么时候，斯内普恍恍惚惚从病床上醒来，周围围了一圈人，连许久不见的马尔福都来了。见人醒来，卢修斯就告诉他：“两个孩子，西弗勒斯，这很难得。”

　　斯内普想起刚刚的梦，这才反应过来那孩子说的我和弟弟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告诉卢修斯他知道。

　　马尔福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房间众人也都看着他，他知道，这是抉择的时候，终于要迎来这一步了吗？这是他唯一能自我选择的事了。

　　“我会留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留下好啊，现在只要看父亲是谁了。这些人的代表好像是卢修斯，他问：“另一个父亲是？”

　　“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是谁。一直旁边看着的邓布利多忍不住开口，“噢西弗勒斯，难道说……”

　　“你也分不清是谁吗？”

　　斯内普点点头，他没有说谎，他的确不知道是谁。梦里只有孩子的脸是模糊的，其他都很清晰，不过孩子的脸即使是清晰的也没什么用，毕竟他们俩长得那么像。

　　看着周围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斯内普闭上眼，选择了逃避。

　　他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他以为西里斯不会来，但是他来了。与那次的情况一样，西里斯不仅来了，还疯了。

　　他哭喊着，他疯癫着。西里斯头一回在斯内普面前哭，他说：“斯内普恨我也好爱我也罢，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我在改变了斯内普，你没有说一个不字，为什么孩子都……”他忽然癫狂了，骂道：“野种，娼妇！”

　　他没理由也没资格这么骂，因为斯内普不属于任何人，而娼妇是前提建立在斯内普主动上，斯内普从来没主动过，母亲是，莉莉是，做/爱也是。斯内普是别扭是不善表达的，但西里斯疯了，他没有任何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