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教授这个称呼让西里斯成熟不少,他再没有从前的那些纠缠,而是和斯内普保持距离,在适当的时候送上一些关心与慰问。斯内普不可能没发现西里斯的变化,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西里斯为数不多的良心。
一个顽劣的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突然有这样大的改变的,特别是一个从小就叛逆的男人,如果没有人指导,西里斯可能永远都不会这样做。而背后的指导者,斯内普也很快知道了。
“这间屋子里恐怕没有能让你发情的东西布莱克。”成缕的黑发从额角垂下,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坩埚里咕嘟咕嘟的魔药,这间屋子里赖着一个厚脸皮的布莱克。
“哦,别这样对我sev,能让我发情的只有你而已,我想缓解缓解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极其自然地坐在小沙发上,摆弄斯内普桌上的魔法小物件,他的语气轻佻,像在调戏街边纯洁的小姐。“莉莉托我转告你,圣诞节假期的婚礼欢迎你的参加。”
搅动魔药的手一顿,他咬着字眼问:“婚礼?和波特?”
“是啊,和尖头叉子,真想不到他们的婚礼那么快。”西里斯端着小石头走过去,感慨的话语充满羡慕,他说:“sev,或许有一天我们也可以结婚。”
“我能允许你进我的办公室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至少在这里我可以防备发疯的狗。”他停下搅拌的动作,开始为魔药装瓶。
西里斯撇撇嘴,学着小女人的语气对斯内普嗔怪说:“sev,要知道,我真的很爱你,真的。”
他轻轻晃动魔药瓶子,提起魔药瓶子在眼前晃了晃,金黄色的液体和菱形的玻璃瓶子将西里斯的脸以一种十分滑稽的形态折射过来。这种滑稽可笑的样子并不能让斯内普笑出声,西里斯的可笑发言让斯内普有些生气,他淡淡地说:“如果你的爱就是弓/虽女/干和戏弄的话,那么我这个贫穷的教授实在承受不住,麻烦尊贵的布莱克少爷把他那顽劣的追求方式应用到巨怪身上。”
轻飘飘的几句话绕进西里斯耳朵里,一团乱麻从左耳朵进去,变成一根透明的红线从右耳朵出来。
他继续说:“如果这样,那么我愿意花两个小时的时间为你的行为写一篇论文。”
西里斯自知理亏,这些事他干的确实不能原谅,即使那次被莉莉打过一拳后有短暂的冷静,但很快疯狂因子占据大脑,他又跑去为斯内普增添伤疤了。
“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sev?”他跟在斯内普身后,不厌其烦地问这个问题,即使这个问题斯内普只会做出同一个答案,但他依然在问。
斯内普将装好魔药的瓶子放在柜子上,重复他的回答:“我不会原谅你布莱克,至今为止你没有一件事可以让我原谅你。”
“我承认我的做法偏激,我正在赎罪,please。”他请求。
“我太偏激,我以为你当时爱着雷尔,我想要在你心里占据一个位置,恨也好爱也好,无论是什么,只有你心里有我,哪怕想杀了我也好。”他绕到斯内普身前,用请求的眼神看他,说:“你知道的,我爱你,你感受得到,我与雷尔不同,我没有目的,我爱你想要得到你的关注以及你的心。你分辨得出来,早在圣诞节,早在槲寄生下的吻你就知道。”
“我不强求你,我想你接受我sev,我可以发誓,我绝无其他目的爱你,我与雷尔不同。”
肉麻的情话让斯内普打了一个颤,他略带嘲讽地说:“这可不像布莱克会说出的话,高贵的布莱克是得到什么高人的指点了还是被哪只老精灵夺魂了?”
“我求了莉莉,她是唯一靠谱的人。她不愿意,我磨了很久。”西里斯说,他看起来真的为这件事下足了功夫。
西里斯以为斯内普还会说什么,但他没有,他很平静,甚至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赶西里斯出去。
他自顾自地坐在桌前批改作业,这些作业的内容惨不忍睹,斯内普忍下写嘲讽词汇的冲动,在论文末尾写上评语。他对斯莱特林一向宽容。
“我今晚能睡在这儿吗?”西里斯问。
“不能,我不想让我的床沾染上任何格兰芬多的味道,特别是布莱克的。”他头都没抬,手里的笔正接连不断地写批语,对于格兰芬多,他总是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一篇简单的论文能写得像是刚会组织语言一样。
西里斯摆摆手,只好作罢,他从办公室出去,恰好碰上来找斯内普的雷古勒斯,两兄弟就这么在办公室门口怀旧起来。
“雷尔,你来做什么?”西里斯吊儿郎当地靠在石板上,面带笑容地看着雷古勒斯。
对方手上拿着一本厚重的书,西里斯撇了一样,高阶魔药学,很好,是他看不懂的。
“来找院长请教些问题,我想,斯莱特林的级长有资格来请教吧?”雷古勒斯客套笑笑,眼睛笑眯出一条缝,像藏了一把刀片,寒意凛冽。
西里斯无所谓摆摆手,说着当然没问题,然后侧身给人让路。但雷古勒斯并没有顺着西里斯的动作往里走,而是问:“那你呢,小天狼星,你在这做什么?黑魔法防御课助手会和魔药学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还是说,你来例行每日骚扰?”他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因为他知道,西里斯总会给他些宽容。
不出所料,西里斯自动屏蔽了那些不礼貌的语气,只当自己的弟弟是在撒娇。
他摸摸下巴,说:“求婚。”
他说完又感慨了时间过得好快,雷尔都要毕业了,然后走了。
他走得不快,一如往常。
雷古勒斯抱着书走进办公室,他没有多问,只说:“听说伊万斯要结婚了。”
“嗯。”
“你爱她吗?”
“……大概吧。”他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是雷古勒斯要的,他酝酿伤心情绪,硬挤出两滴泪来,质问斯内普:“学长,你为什么还不告诉我你的选择?”
哭泣的声音显然影响到了斯内普,他写批语的手顿了顿,然后回应说:“我还没选择好。”
“那什么时候可以……”
“快宵禁了,你得回去睡觉。”斯内普说得快,一下子打断雷古勒斯的话,像被戳到了什么禁忌一般,他甚至直接开门送客了。
思考
可怜的雷古勒斯,连两分钟都没有待到就被赶出去了。
选择吗?他想不出来答案,选择谁都相当于一场战争。斯内普不是笨蛋,早在知道契约时,他就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他知道这些,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被争夺的物。
妈妈没死前,他只是一个贫穷可怜的孩子,妈妈死后,他是什么?不知道,是猫是狗是老鼠,这都不重要,反正不是人。
早该明白的,竟然还抱有期待……
斯内普停下笔,这一份作业彻底批完,现在要做什么?睡觉还是研究?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他要做出选择了,就要做出来了……
他注意到雷古勒斯的动作,雷古勒斯一定是觐见过Lord Voldemort了,否则他不会这么急躁的问这个问题,Lord Voldemort已经开始着急了。斯内普崇拜Lord Voldemort,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自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两方争夺的物和开战的筹码以及理由后,斯内普开始畏惧Lord Voldemort,他甚至开始理解斯拉格霍恩摇摆不定的滑头行为。
毁掉契约?不,契约书是开端,但也是保命符,只要契约存在,他就能完整活着,如果毁掉……谁知道这些人会用什么手段。
他忽然想念起童年那棵巨大的山毛榉老树,那儿的记忆有温柔的妈妈,有纯洁的莉莉,以及被爱着的干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