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死了,师青玄尴尬的要命。假的明兄,一定是。他大概真的不是那个自己认识的鬼王。
贺玄看着他难堪的样子,原只觉得好笑,忽而发觉自己似乎过了头。鬼王不明白自己怎么做的出来这种事。
尴尬。“要不,我们再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毕竟,嗯……”师青玄自我调节,调开话题,多少总得装装样子,总不能拉着人直接跑到老巢去剿灭。
“好。”可是从何查起呢。师青玄不知道,他只想带着贺玄到处乱转,等到半夜,自己去处理妥当。贺玄也是这么想的。
谁会乱转到半夜啊!离谱!
师青玄想不出一点办法。贺玄累了,毫无目的的转下去可怎么行。他拉着师青玄去酒楼吃酒,酒楼向来是个好地方,酒香浓郁,人多嘴杂,嗯,离那地方倒也不远。
二楼上,远远看去,正巧能看见那条河。河流那头,朦朦胧胧的,瞧不真切。贺玄累了,诓着师青玄在酒楼住下。如此,差不多了。
是夜,师青玄假寐,努力的回忆着几百年前脑子里残存的记忆。
第一世
元历一九六年三月,东杨流火起,亡数人。时一云游道人至,道人名陈阳,觅万物,寻得一解,恶虫解恶病。
恶虫名蛴螬,生于山野田间,食庄稼,人除之。后而入药,万民求于田。药不足,人食(si)之,供不应求。
药足而流火解,恶虫易善。大肆食(si)之而售。虫侵而地荒,善亦复恶已。而值高,不可弃,善恶难分。遂拓良地,以河为界,内而人居,外而食(si)药。
界成而纷争起,恰流火复返,恶虫成良求。然此间,虫不抵重疾,道人逆天修灵以抗之。病又解。
恶虫生灵,人无可抗,界外日渐荒,而内无碍,积怨日起。夜觅光,引恶虫,一连数日,祸水东迁。
时二游人访界内。是夜,逢人引灵虫。虫暴起,伤众人。合力除之,然竟无他人还。道人亦亡,祸患终解。
说白了便是众人自食恶果,原想着治病救人的好心道士到头来成了霍乱的罪人。是非对错,孰黑孰白,从来难分。
纵然是自食恶果,师青玄也期盼着,或许有机会能改变些什么,哪怕是救上数人,也算是一番功德了。
那虫趋光怕水,所到之处,干涸殆尽,师青玄经了上一世,知晓这些,那虫倒也不难对付。
翻了个身侧卧着,师青玄心里掐着时间,准备瞒着他的明兄,先解决了那虫再说。若是地师跟着,不管他是真明仪还是原先哪位明兄,自己提前所知多少会带来质疑。还是先糊弄过去再说。
翻身下床,理了理衣袖,师青玄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生怕惊醒睡在隔壁的地师大人。
午夜漆黑一片,身至河堤旁,果有异动,土地开裂,缝隙逐渐扩大着。裂缝之中,涌出一只有一只黄白色肥腻腻的蛴螬。强忍着恶心,师青玄一手拖起一把掌心焰,那虫见光向着师青玄的方向涌去。
师青玄向河边跑去,成片的白虫追着他。
“师青玄!让开!灭了掌中焰!”地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眼间已在师青玄身侧。在他看来,师青玄太傻了,那群畜生可不会蠢到一头扎进水里淹死自己。那群虫子已至魔化边缘,这样引着,太危险了,师青玄那家伙,应付不来的。
一手反掐,灭了师青玄掌中法力,反身另一手轻托着那人腰侧,将他带上了半空。说实话,贺玄稍有分心,拖着的那人此时正化着女相,腰身纤细,是上辈子从未触及的感觉。
此时的师青玄是愣住的,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但这一刻,那人很是熟悉。上一辈子,有多少次,那一袭黑衣将自己护在身后。
贺玄手中拖起一个火球,掷向远处,与此同时,那群畜生似是完成了魔化,迅速的汇集,疯狂地朝向火球,似有腾空之效。而后,鬼王熟练地引调河水,在哪一方天地间,河水悬而不落,活活淹死了那化魔的畜生。
师青玄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那虫死了,祸患便也大体算是解了。只是,如今正单手托举着自己的那人,如今是真正确认了身份,是那位鬼王无疑了。
贺玄带着师青玄落地,也不解释什么,师青玄的些许举动,鬼王有了自己的判断。不必藏着掖着了。沉寂的黑夜里,鬼王泛起一阵不自知的满足感。
师青玄看着侧对着自己的鬼王,拽了拽自己的袖口,犹豫地说道“……地师大人,”?称呼又变了?“此事,算是了了大半?”
“……是,不过,”贺玄看向河堤对岸,喊了一声,“出来吧!没有必要了。”是陈阳,那位逆天魔引蛴螬的道人,此时的他或是因以己身灵力引魔,面目可怖,显然已是非人非魔之态。
看见从黑夜里走出的陈阳,师青玄小声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也算是个好结果了……明兄,陈阳他……罢了。”贺玄知道的似乎……也不比自己少……
非人的怪物自然不能再任其留在人界,陈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这两人带走了,东杨镇的祸患,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一路无言,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