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觉涌遍全身,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听着耳边窃窃私语,自己现在还是个三头身小豆丁毫无人权,午楹果断的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吧嗒吧嗒了玫瑰花瓣似的小嘴儿,就准备接着听八卦,谁料屋外面又传来了好几个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一个脚步声走到自己身边,那人俯下身靠近午楹,柔软的手指也抚上了午楹肉嘟嘟的脸颊。午楹还能听到美妇人和身边的男人说着话。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午楹也渐渐清楚了自己的家人,一个即将要跟着主家公子去任地做师爷的父亲,一个略知医术的娘亲,还有一个长自己五岁的哥哥,自家哥哥是个上进的,自幼不仅跟着父亲读书,还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练武,也是如此午楹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于是自七岁开始除了日常练字,读书,弹琴,作画,还有便是上午跟着娘亲医术,下午学一些粗浅的武功,暗器。毕竟武林里每天死伤不计其数,自家小外祖父好歹也算个小有名气的神医,对于那些秘籍求保命的人还是见过些许的。
12岁这年午楹也算医术小成,也是这时候自家要跟着娄知县一起回到了关中七侠镇,十五六岁的少年午天也开始了他破案擒贼的路程,后娄知县见他确实是个好苗子,十八里铺附近安全指数提升不少,连带着他也得了微末好处,加上午师爷先辈与他祖上本就是故交,顺手写了封信寄回京城,严明情况。后来十八岁的午天独自一人进京,拜了闻名远近的郭巨侠为师时间一晃而过,午天如今经常出任务,归期不定,家中难免担心,加上祖母寿诞将近,父亲母亲不好远走,倒是午楹完全可以去京城探望一二,午师爷得知龙门镖局正在此地,想着一路顺路,正好托他们照顾一二,否则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便是会些医术,略懂轻功,暗器小成,唯一拿手的丹青也不过中等,家人岂会放心任由她一个人上路?
恰巧午师爷要随着娄知县下去寻察,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七侠镇方圆五十里最大的客栈便是尚儒客栈,龙门镖局必是在此落脚,嘱咐她贴身藏好银子去找了他们护送至京城。顺着府衙往西北走,便见一大集,七侠镇是南北管道口,各式行人都有,
“哎~”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没注意,你没事吧?”
午楹一抬头,倒有些愣住了,一相貌端正,五官清秀,仪表堂堂的男人,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不算名贵但整洁的布艺显得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嘭嘭嘭,男人感受着掌心指尖残留的温软馨香,看着面前如娇花一般俏丽温婉的容颜,有些痴了,走南闯北也好些年了,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长的很是娇美,身段玲珑窈窕,一双水汪汪的灵动的大眼睛似带着无限情语,一眨一眨好似会说话似的,细腻光滑的面庞还有如花瓣娇嫩秀美的粉唇,虽是难得,但他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比之更具风情,或是更加鲜嫩的女子,却从未有过如今的感觉,若是可以他愿意就此与她双双飞飞,执手到老。
“那个,你没事吧?”
刚刚虽然撞到了,但本身速度又不快,除了刚开始一瞬,午楹很快便调整好了,倒是面前这个男子,这么大的路他不走,偏撞到自己身上,如今一双眼睛怔愣的好似入定了似的,不由一双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
真是个奇怪的人!午楹略带娇蛮的质问道
“这么大的路你不好好走,撞我干什么?”
“在下也是一时不慎,光顾着看热闹了,一时不查,才撞了上去。姑娘有事吗?”
“没事。”
午楹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风度翩翩,长的也不错,看着不像是什么坏人,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扬长而去。
……
“哎,你怎么啦?不是踩点吗?”
一双手拍了拍正目送佳人远去的少年的肩膀,
“啊!小姬啊!我这不是正看嘛,你呢?”
男人感受着胸前那一点点分量,乃是刚刚趁乱摸回来的,还不知里面有些什么,不过内心下意识满了过去。
“这镇上只有一家最大的客栈,咱们往西北走两个巷子就到了。”
而尚儒客栈门口此时正经历一场拉锯战,
“大小姐,你就跟我们回去吧,连老爷都不等了,您还等个什么劲内?走吧! ”
说着就要抬箱子走人
佟湘玉:放下,等不到我夫君,我死也不会回去。
“这都三天了,他连个口信儿都没有,说不定……”
佟湘玉:不要说了,要回你们回,我坚决不回!
“大小姐……”
佟湘玉::啊啦啦啦,山丹丹的那个花开,红艳艳来,光脚丫的哥哥你啥时候来?
“唉~大小姐,您自己保重吧!”
佟湘玉:你回来!你回来~
李捕头带邢捕快来到尚儒客栈准备再占占便宜,谁知一来便是这一出鬼哭狼嚎
李大嘴:小邢,去,问问她唱什么呢!
邢捕快:哎,我们李捕头问你,唱什么呢。
佟湘玉:信天游!
邢捕头:回李捕头,她唱的是信天游!
李大嘴:我不聋,你问问她,大白天的,不好好在屋里呆着,满大街瞎唱什么?
邢捕头:我们李捕头说了“小……”
佟湘玉:你以为我想唱啊?你以为我不想回家啊?你以为我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千多里地,就为坐在这儿唱小曲啊?
李大嘴:那你……,哎!你还敢叫板了?小邢,把她给我逮起来,重打四十大板。
邢捕快:啊? 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吧?
刑捕快见着路人,小声的在大嘴耳边提示,谁知大嘴一看路人指手画脚的,立马脾气上来了,
李大嘴:是吗? 叫你逮你就逮,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邢捕头:喔!新娘子,那就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罢两人就拉扯起来了。正巧白展堂和姬无命经过,白展堂欲上前阻止,却被姬无命拉住。
姬无命:你想干吗?
白展堂:你没长眼睛啊。她嫁衣上有颗夜明珠!
那边佟湘玉一口咬住邢捕快的手,
刑捕快:啊!
李大嘴:放手,你给我放手。
邢捕头:是她咬着我啊!
李大嘴:你你你把嘴松开,听见没有,再不松口我可打你了啊?你你你这可是自找的!
李大嘴战战兢兢的举起刀,心急的白展堂连忙冲过去一身挡刀
白展堂:我的夜明珠!
李大嘴:来者何人?
白展堂摸着珠子,揪了两下,没揪下来。
佟湘玉:小宝,是你吗?小宝?
白展堂:呃……是我,是我!
佟湘玉:你总算来了,可我给等死啦,我还以为你不想娶我了呢,呜……
邢捕快:现在怎么办?
李大嘴:把他俩都逮起来!
见着老白要动手,立马圆滑的笑道
李大嘴:那怎么行呢?我答应,知县老爷也不答应啊。
邢捕快:两位,实在对不住啊,刚才的事,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大嘴:以后摆酒记得叫我们一声啊……
白展堂驱散人群:别看了,别看了,哪儿来回哪儿呆着去,见热闹就上,什么素质?
见人群散去,白展堂与姬无命使个眼色,姬无命便先离开。白展堂将箱子搬到一边。
门口
佟湘玉蒙着盖头,低头不语,白展堂摆弄箱子的锁头。
佟湘玉:相公……相公?
白展堂:嗯,在呢,在呢。佟湘玉:你还在等什么?
白展堂:没等什么呀?
佟湘玉:喔……“那咱走吧。”
白展堂:走?走哪儿去啊?
佟湘玉:你家呀,否则还能去哪儿?
白展堂:去我家是吧?行,就去我家!往哪个方向走好呢?
佟湘玉:你连自己家都不知道啦?
白展堂:知道知道,我就是寻思怎么走,才能不绕路,你知道么?
佟湘玉:我咋能知道?这又不是在我们陕西。
白展堂:你是从陕西来的啊?
佟湘玉:不是陕西还能是山西啊?你可真逗,你不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
白展堂:知道,咋能不知道呢?陕西呀,西安城我去过,人头特熟,到那儿提我啊。
佟湘玉:我家在汉中。
白展堂:汉中我熟,那边的龙门镖局,天下闻名!
佟湘玉:你这个龙门镖局的女婿,名气也不小。
白展堂吓一跳,咽曰水。
白展堂:龙门镖局的女婿哈?
佟湘玉:咋咧?你不想当是吧?
白展堂:想当啊,天天作梦都想啊,能跟龙门镖局攀上亲家,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实则心下慌的不行,好在佟湘玉还没有揭盖头。
佟湘玉:小嘴儿甜的你看,怪不得人家都叫你桃花剑呢。
白展堂大惊:桃花剑!
佟湘玉:咋咧?
白展堂汗如雨下: 我我我就是人称疾恶如仇桃花剑的衡山派掌门莫小宝?
佟湘玉:喊,喊,接着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白展堂:娘子,那什么,要不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弄点水去!
佟湘玉:我不渴!
白展堂:我渴,你先呆着啊,我去去就来!
佟湘玉一把拽住:不许去,从现在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咱们再也别分开了。
白展堂:这位大姐……
佟湘玉:你管我叫啥?
白展堂:呃……娘子,你听我说啊,为了接你,我赶了不少路,现在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佟湘玉:那就在这儿住下。
白展堂:不用了吧?我的意思是说……
佟湘玉拽着白展堂进门:有人吗?我们要住店!
……
大堂里昏暗破旧,桌上结着厚厚的蛛网,和尘土。
吕秀才拿着书摇头晃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佟湘玉:人呢人呢?
吕秀才:小生吕轻侯,未知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则个!
白展堂:则个则个,赶紧找间空房,越快越好。
吕秀才:不用找,小店全是空房。
佟湘玉:先别管房间,赶紧给我弄点吃的。
吕秀才:对不起,小店没有这项业务。
白展堂:那就……帮我们把箱子搬进来。
吕秀才:对不起,小店同样没有这项业务。
白展堂:我给你钱!
吕秀才:对不起……给多少也不能搬,正所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佟湘玉:不屈不屈,他不搬算了,我来……
白展堂:那感情好啊。
佟湘玉:你去搬吧,我到楼上等你。
白展堂:你不是说你来吗?
佟湘玉:我来……看着你搬,去吧,加点小心,别把漆给刮花了!
之后郭芙蓉带着金叶子入住了,而天井那边白姬二人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