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抗旨

他最终没去求迟煖，舍了皇家的骄傲，硬生生在她面前跪了好半天，最终她还是松口了。

澹台温锦只有这一次。

澹台温锦这样一味地跪下，往后是没有用的。

她声音平淡，早已不见当初那副几近疯癫的模样。

丁程鑫心下有些纳闷：澹台温锦前些日子还这样深情款款，如今就能重办一门亲事了吗？这些日子的素衣，是白穿的吗？

很快，所有人的疑惑都有了解释——她赢下了那场比武招亲，但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抗旨不遵。

上首的皇帝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头一次在人前把马嘉祺推到一边，甚至走下台阶，来到澹台温锦身前，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来。

凌夏你觉得朕的皇儿，配不上你？

澹台温锦……微臣不敢。

凌夏那是为什么？

澹台温锦沉默半晌，轻轻挣开女帝的手，抬手脱去了最外一层的官服。

里头是纯然的白，只是边缘处修得规矩些，剩下的全是按着最高规格的标准制成的孝衣。

澹台温锦微臣要为亡夫守孝，终身不娶。

凌夏你可知我朝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凌夏而且据朕所知，你似乎有两房妾室。

澹台温锦人生在世，总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

凌夏怎得到了朕这里，便不能破例了吗？

澹台温锦这二人乃是立正夫之前进的门，不好休弃，如今微臣……不能违背良心。

凌夏朕要你娶朕的皇儿，竟成了违背良心？

凌夏的语气让在场之人都忍不住为澹台温锦捏一把冷汗，况且这位阴晴不定的君主，也不知会不会迁怒旁人。

澹台温锦似乎突然想到些什么。

澹台温锦陛下……自元后薨逝，不也曾经动过终生不立继后的想法吗？

凌夏……

凌夏盯着她许久，最终还是抬抬手：

凌夏起来吧。

凌夏皇儿改日若有心仪的女子，再另同朕讲。

凌夏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澹台温锦恭送陛下。

谈轻筱是在这件事之后才知晓的，当时险些厥过去。

谈轻筱你怎么这样胆大？

澹台温锦我不能对不起十三。

谈轻筱看着她，澹台温锦瘦了不少，使得她的美艳看上去更具攻击性，眉眼间的哀愁又让她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谈轻筱当真痴儿。

谈轻筱轻叹一句，又往妹妹手里塞了不少银票。

澹台温锦家里吃素，用不上这么多。

谈轻筱被她这直球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拍过去：

谈轻筱你家里那两个总要吃喝。

澹台温锦我吃素，他们要么就另做，要么跟我一起熬着，熬不住了自有自己的去处。

谈轻筱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谈轻筱到底是来伺候你的。

澹台温锦我不欲再碰他们。

谈轻筱为什么？

澹台温锦忽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短暂到让谈轻筱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澹台温锦如若刘家大公子受奸人所害，香消玉殒，长姐可还有心思碰自己的妾室？

澹台温锦哦，长姐不喜欢纳妾。

澹台温锦那长姐可会去如意楼消遣吗？

谈轻筱……

谈轻筱撇过头去：

谈轻筱这话有些刻薄，别再说了。

谈轻筱姐姐想想就难受。

澹台温锦……长姐，推己及人。

谈轻筱好了，那我以后不会再过问，反正你心中有数。

谈轻筱好好照顾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