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

余若焉失业了。

在这个大公司裁员，小公司倒闭的时候，她所工作的公司苦苦支撑了一年半。

“真是倒在黎明前啊！”

余若焉感叹道，从自己工位上站起来，理理自己的衣袖，平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在疯魔的办公室，哀嚎的同事衬托下，余若焉显得异常平静。

“失业了耶，焉姐，你不难过吗？”

旁边一个圆脸大学生问她。

大学生叫莫菲，是两年前来的实习生，刚转正半年。

工资没拿多少，活倒是干了不少。

余若焉随意点点头:“走吧，回家！”

菲菲:“……”

菲菲:“……焉姐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余若焉看她红红的鼻头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啊，失业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可不许哭鼻子啊！”

菲菲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余若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起放在纸盒里，随时都可以走人了。她看向莫菲。

菲菲愣了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噢噢噢，我现在就去收拾！焉姐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办公室里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得知消息崩溃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同事有的收拾东西，有的直接什么都不拿就走了。偌大的办公室安静下来。余若焉正百无聊赖，忽然门铃一响。

一个穿着一件边边有毛边、灰不拉几的破西装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推开了门。

摆在以往，余若焉肯定要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转念一想，公司都破产了，保安估计早跑路了，这种猥琐的人能进来也不奇怪。

男人像是来发小广告的。

那些没有人的工位他都不再看，只有八九个还没走的同事，他挨个走过去，低声下气，最后递过去不知道什么东西。

吴哥向来坏脾气。

余若焉看着男人走到吴炀面前，把什么东西放到吴哥桌上，不禁露出一个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

果然，那头吴炀炸了，他把那小盒子直接甩到灰西装的脸上，吼了一声:“别烦老子！”

那灰西装一言不发，非常逆来顺受的样子，又拾起地上的盒子，锲而不舍放在了吴哥桌上。

吴哥给他挥掉，他居然第三次拾起来，又放到吴哥桌上。

吴炀懒得再理他了，就睨了他一眼。

余若焉眯起眼睛。

她看见灰西装的男人朝吴炀挤出一个讨好的笑，然后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这个男人走在过道上的时候，低着头，余若焉看不见他的表情。

余若焉干脆抱着箱子离开了自己的工位，她走到莫菲旁边，敲敲她的桌子以示催促。

“就好，就好，焉姐！”

这个时候，灰西装男已经快到了余若焉身后。

余若焉转身，才发现，灰西装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了。

她一瞬间觉得有点诡异。

这时她才看清楚，男人推销的是一副扑克牌。

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广告，看起来只是一副扑克牌而已。

可是余若焉想到刚才男人推销扑克牌锲而不舍的模样，又觉得有点奇怪。

“要牌吗？”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砂纸打磨一样的粗粝感。